“凤槿萱……”白如卿温柔的开口,“不早了,你该睡了,我去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有些事情,必须要好好议定。”
凤槿萱点点头:“我晓得了。”
微微笑道:“不要太夜了,我等你回来。”
回了屋内,已经有她挑选好的小丫鬟把屋子床褥铺好,并且燃上了袅袅微香,她打了个哈欠,苦笑。
原来,太子所说的没错,被靖国俘虏后,本朝已经没有了他们立足的位置了。
就连现在唯一支持他的梁又庭,也是因为了自己的遗愿。
躺在安静的被褥里,只觉得呼吸都是微微紧着的。
半夜微微睡醒,看到了轻手轻脚躺在她身边的白如卿。
他声音疲乏,淡声道:“睡吧,槿萱,我一直都在。”
凤槿萱钻入了他的怀中。
“如卿,你就不能支持他么?”
“怎么支持?”黑暗里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不可以么……”
“我已经累了,父亲的意思是现在早已经改朝换代,这位太子真假难辨,千面佛是做惯了人皮面具的……”
“若是他是真的?”
“你何以这般笃定,凤槿萱?”
声音好像在质责她,你是不是对那个男人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
凤槿萱平定了呼吸,慢慢道:“我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君臣,什么所谓的忠心,我只知道他是你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你们白家能够有今日,诚然有你父亲能力出众的关系,但是……也免不了他的关系!既然能够富贵时分得了人家一杯羹,现在他落难,甚至被女土匪掳走做压寨相公,九死一生逃出来……”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难以忘记,他风轻云淡地答应跟着如霜的母亲走做陪葬,只为了成全凤槿萱。
成全整条船的人的性命。
她眼泪未干,支支吾吾不管不顾的说着。
“凤槿萱……”白如卿平静的打断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所谓的落难,那些所谓的九死一生,所谓的被女土匪绑做压寨相公?”
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你自从昏迷,我就几乎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大营,找到了广寒和你,一路寻医问药……而你醒来之后,又与我****一处,你又怎么知道……那么多消息。”
凤槿萱的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
她手握紧了脖颈间的红色鸽子血的宝石。
怎么解释,解释的太多了,会不会被当做疯了?
“白如卿,你可听说过灵魂出窍。”
白如卿足有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灵魂出窍?”冷嗤出声,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是听说过这个词语,也知道这个典故,凤槿萱你可曾听过什么灵魂出窍的故事么?”
凤槿萱穿的单薄,被子猛然被拉开,觉得冷气灌入。
已经初春了,地龙已经停了,却还是有些料峭的寒意逼面而来。凤槿萱眨巴眨巴眼睛,往他身边靠了靠,只觉得他身子暖暖的十分舒服。
半垂着眉眼,轻声道:“灵魂出窍很奇怪么?”
白如卿很少生这般大的脾气。
他一贯都是温和而散淡的。
“灵魂出窍的故事我倒是听过不少,但是都是情深不寿的男女,为了追随心爱之人,而不惜抛弃肉身紧紧跟随而去所以才犯下的事情。看来你所谓的离魂证只是灵魂出窍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寻求那么多名医,直接将你送到楼兰鸠摩罗什大师那里,你是不是早就舍了你的情郎回来了?”
“如卿……不是那样的……”解释不清楚了么,“你不相信我么?”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已经不放心到,连这般出窍了灵魂追随他都能做到了。”
白如卿掀开了帐子,走出了床洞。
“我去。”
“你要骂我就骂我吧……”凤槿萱委委屈屈地说着,“但是骂完之后,你听听我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么?”
白如卿满脸写着我不想听,可是仍然扭过身,对凤槿萱安静说道,“不早了,你先睡吧,把被子盖好,小心着凉。”
“我吃饱了……不冷。”凤槿萱低声道。
“吃饱了和冷不冷有什么关系?”白如卿笑道。
凤槿萱低头,玩着衣带道:“就是不冷了。你不知道羊肉是热性的么?我吃的很饱,肚子里暖暖的,浑身发热,一点也不愣。”
她又探头探脑看着穿着单衣站在屏风旁的白如卿:“你穿的单薄,才是冷呢,你别这样硬扛着,和我一起好好休息好不好?”
白如卿站在那里,想出去,又怕伤了凤槿萱的心,举棋不定。
凤槿萱又软糯开口:“相公,我有好多借口,一定能够让你满意,你过来,我一样样讲给你听。保证你听了之后不会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