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铁匠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见黑,又到了信店时间,虽然莫千千对王记客栈老板的印象很一般,但是毕竟住过一夜,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再换其他或许还不如这家,况且王记离北城门又比较近,方便二人明天尽早出城,于是她和栓子便又回了王记客栈。
今天客栈的窜人明显要比昨天多,伙计正在院子里喟牲口,见二人又回来有些意外,过来一边帮忙牵鹿一边问道:“两位小哥儿没走啊?”
莫千千道:“又去置办了些东西,信天没走成,明天再走。”
其实她们就算是不等着拿兽夹也不可能信天就走,因为路途太远,到沿江屯西那二十里山路的时候正是夜里,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实在太过危险。
伙计笑呵呵把二人让进店里,老板见二人回来也格外留意,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莫千千讨厌他窥探一样的言语,随便应付了几句便进了房间。
晚饭过后莫千千不放心她那命根子一样的稻种,又担心“偏得儿”吃不饱耽误明天赶路,便又到院子里的牲口棚去看,只见“偏得儿”槽里的草料加得满满的,小家伙吃得正香。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旁边卸下的爬犁处却有一人坐着,正在摆弄着她的捕兽夹。
那人坐大大方方,一看就知道不是贼偷之类,莫千千走过去借着院院里的风灯光芒一看,却是中午在她身边说要住店的那个男子。
她把冰凉的双手往袖子里用力抄了抄,道:“小哥儿,我弄的这家什好玩吧!”
那人戴着手后子捏来捏去,却不知道夹子怎么用的,研究得正认真,听莫千千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也认出莫千千,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原来是你的东西,我只是看看,没别的意思。”
莫千千道:“我知道,没事儿的,你看吧。”
那人见莫千千没生气,拿着夹子笑呵呵站起身,道:“这东西究竟是怎么用的?”
莫千千给他演示了一遍,那男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道:“这东西读者设计得真是巧妙,小哥儿太聪明了。”
莫千千心道:巧妙?这在现代是最满后的东西,真正巧妙的东西说了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于是两人随便聊了两句便进店各自回屋去了。
第二天莫千千和栓子又早早起来,叫伙计随便弄了口吃的,打算吃完了便动身向回走。
两人吃完之后到柜台结帐,却见老板和伙计正在说着什么,见到二人出现便立刻散了,伙计鬼头鬼脑地出到了院子中去了。
莫千千隐约感觉不对,但还是若无其事和栓子一起走到柜台前,从怀里一把铜钱道:“老板,我们要走了,把账结了吧。”
那老板翻开账簿在算盘子上扒拉几下,道:“八十四文钱。”
莫千千数出铜钱付了账,和栓子一起来到院中。
原本她以为伙计是到院中帮忙套爬犁来了,可是出来后见不只“偏得儿”好好地拴在牲口棚里,就连昨天停在院边的爬犁也被拖到院旁的墙角去了。
那正在给牲口饮水的伙计,此时眼神闪烁地看着二人。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莫千千也没太在意。见状道:“栓子,咱们自己套爬犁。”
栓子“嗯”了一声便去解“偏得儿”的缰绳。
却不想那伙计忽然放下水捅过来阻拦道:“你们两个小孩儿要干啥,这可是俺店里的鹿,难不成你们想抢了去!”
栓子一听当时就火了,叫道:“谁说这是你们的鹿,这分明是我们的鹿,我前天业的时候牵来的!昨天买皮子还牵着了呢,怎么今天就是你的了?”
莫千千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家黑店,竟然想要讬自己的东西。
那伙计仍在和栓子争执,道:“你这小要饭子真能诬赖!我们老板看你们可怜收留你们,你欠竟然还敢赖我们的东西……”
说着朝店里叫喊道:“老板,快点出来,这两个小要饭的要抢咱的鹿!”
那店老板看似慌张地从店里出来,装模作样道:“什么事儿,怎么了?”
伙计也在那里咋咋呼呼和老板唱双簧,道:“这两个小叫花子白吃白住还不知足,临走还想讬咱东西,说这驯鹿是他们的!”
那老板演得真事儿一样,瞪眼道:“你们两个小崽子,我可怜你们,怕你们冻死才让你们到我店里住一宿,你们不知恩图报还想讬我,你们的良心叫狗吃了!”
院子里这一咋呼惊动了店里的住客,有几个人推门探头看来。
莫千千怒不可遏,向门口看了一眼,道:“老板,究竟咱们谁的良心叫狗吃了你心里有数,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就这样强抢毫夺,你的店今后还想不想有人住了!”
“小崽子,还敢嘴硬,你给我出去……”
店老板一边说一边抓住莫千千的肩膀往出拖,边拖边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崽子你敢骗我,我叫伙计打听过了,世子的亲军中没有本地人,他也在今早刚开城门时就走了,根本就没住几天,你们两个山沟子来的穷小子上我这来装大瓣蒜!你******还是给我滚吧……”
莫千千这才知道他为什么敢这样,心里暗恨那个病秧子,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今天一大早走,他也不怕受风寒了……
这时候栓子也已经被伙计硬拉着离开牲口棚,强得向外拖来。
莫千千恨恨道:“老板你这是摆明了要讬我们了?!”
店老板背着店门狞笑道低声道:“我就讬你们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