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谢常安接到了妹妹谢常婉在家割腕自杀被发现送往医院抢救的消息之后,整个人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急匆匆地叫上了苏玟,并打电话通知了谢安泊,一家人赶往医院。
纵火一案的结案,凶手陆漪菲虽然已经死亡,但陆家却因为她而赔上了所有的家产,陆博被刑拘,替父顶下罪名的他将面临着几年的牢狱之灾,而唆使人大闹尸检室的陆家老头子倒好,中风卧床不起,却是让儿子成了替罪羔羊,陆太太谢常婉接受不了家破人亡的现实,精神受到了重创,现在,都闹出自杀的事情出来了。
谢常安在这件事情本就觉得对这个妹妹愧疚,一接到谢常婉割腕自尽的消息便急匆匆赶来医院,却被醒来的谢常婉赶出了病房。
“我就是在街上要饭也不会来靠着你们谢家,滚!”
谢太太苏玟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本来叫她来她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谢常婉这么一吼,顿时也红了眼睛怒气上涌。
“你也不看看你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女儿?她人一死倒好了,一了百了,被拖累的可是我们!”
这一对看似面和心不合的妯娌早就不存在撕不撕破脸的问题了,两人一吵开,什么话都抖了出来,让在场的谢常安和谢安泊两父子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疏朗过。
最后是谢安泊拉走了自己的母亲,苏玟被拉到门口还破口大骂着你谢常婉你陆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谢安泊是费了大力气才将母亲拉开了。
病房里的谢常婉尽管身体虚弱,可对于嫂子苏玟的话还是给予了彪悍的回击,哪怕是家道中落也不会让自己嘴巴吃点亏。
谢家两父子一个拉这边一个劝那边,等终于平息了这场骂战,谢常安单独跟谢安泊在一起的时候谈到了陆家后事的安排。
“陆博是出不来的!”谢常安凝眉,唐家和萧家的人不松口,他们也没办法把陆博弄出来,其实那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到坐牢几年也不为过,小到关个几天个把月的也可以。
只不过看现在的情景,陆博是难免牢狱之灾了!
“陆家在瑞士还有地方住,给你姑姑办理手续,让他们尽快离开北城吧!”
谢安泊也同意父亲的做法,只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姑姑万一不走呢?”
谢常安眼睛一瞪,“不走?难道还要留下来等死??”
萧齐出殡的第二天,佐宿翰的尸体也火化入殓,葬的地点却不是佐家的墓区,是在萧家,在萧齐墓碑的旁侧。
这个决定是唐易恒提出来的,大概是觉得,如果是佐宿翰自己选择,他也不会选择留在佐家。
出殡那天不同于萧齐的葬礼,有那么多的萧家人陪同,他的葬礼显得过于冷清,送他入殓的也就萧唐两家的四个人,外加朱家的朱古力。
朱古力带来了一大束的白菊,放下花束告诉萧景琛,“焦伟林还在刑拘,虽不能亲自来送别,但却让我带一句话给您,他说,对不起!”
如果当日他能劝阻佐宿翰,不对那十几个人下药,那么后来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焦伟林的做法已经触犯了刑法,他将面临着法律的制裁。
仪式结束之后,萧景琛带着顾念先一步离开,唐易恒走到最后,等墓地上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唐易恒折回车里,从车里取了一小瓶的白酒,在墓碑前的空地上摆上了三只酒杯,一只摆在外公墓碑前,一只摆在了佐宿翰的墓前,而他则随意地坐在了两个墓碑之间的空地上,拧开酒瓶,将三只酒杯都倒满。
唐家大少一向不拘一格,你在正式场合上见不到他如此吊儿郎当的模样,而你在平日里也见不到他在正式场合上那绅士贵族的内涵气质。
他这人,将他的生活剖开成两半,一半是上流社会的贵族,而另一半,随和随意甚至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痞气。
此时的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把领带也扯了,撩起了衣袖往地上一坐,从裤兜里取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两根,一根摆在佐宿翰墓前,一根自己抽着,还朝旁边外公墓碑上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外公你老大不小了,就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有你——”
唐易恒说完外公,又朝佐宿翰这边看过来,“中规中矩了一辈子,在外公面前你还没有抽过烟吧,抽吧抽吧,要那么多规矩干什么?”
“宿翰,你可得跑快点,外公可是要追着打你的,不过你那性子,他要打你你也不会跑,乖乖跪着让他出口气也就得了,以后好好陪陪他,见到外婆也替我向她老人家问声好,至于你那个缺德的父亲就免了吧……”
“你现在一定也知道那天晚上把你拖到黑巷子里揍你的人是我了,谁叫你四肢不勤,动手能力差的人就多穿几件衣服嘛,多穿几件也不至于被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
唐易恒抽了一口烟,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对着佐宿翰的墓碑举了举,“这是,哥向你赔礼道歉的!”
白酒入口辛辣,喝下去喉咙里一阵火烧似的,唐易恒一口就喝了小半杯,脸上的表情是一皱一皱的。
“你八岁那年裤裆里发现的那只小青虫是我给扔的,哦,你明明胆小得怕得都要晕过去了还死撑着,舅舅就说了,你就这点不好,什么时候都不爱说真话,不爱把最真实的自己表现出来!”
“……”
唐易恒坐在俩墓碑的中间,嘴里叼着那支香烟,左一句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