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原自然就宿在了雄黄寨,当然提前找人去下面通风报信了,不然手下们都要冲上来救沈家少主了!
沈初原的房间自然还是在客房,在宋伊晴的房间隔壁。
沈初原走在宋伊晴身边,觉得她心情不好,却还是问,“伊晴,你放下了?”
她点头,“和他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回到蓝田后,我就老老实实给百姓看病,不再折腾那么多幺蛾子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就在西南当一个名医也挺好的,此生都不要踏进盛京。”
不去盛京,不去见到这具身体的父亲,远离一切是是非非。
沈初原看着她,唇瓣轻颤,“发生了什么?”
她撇过脑袋,“没什么。”
那种事太难堪了,不想有别人知道。
他露出一抹笑容,那笑是真心诚意。“那就好,放下了就放下了吧。”他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
这个结果如他所愿,她放弃了。
他就是这么卑鄙,固执地坚持着他想要的。一个失明二十来年的男人永远会比其他人更有耐心,更有恒心,更固执。
来到房间门口,宋伊晴看向他,“早些休息。”
“好。”
宋伊晴掉头才关上门,就被屋中的男人差点吓哭了。
云破月不点灯,就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一抹月光,他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刚才用的利剑,正用白色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利剑。
吓死人了。
宋伊晴想到隔壁还有沈初原,她压低声音吼道:“云破月你脑子有毛病?在我屋子里擦剑?你不是有屋子吗?”
云破月擦干净后,收好他的剑,站起身俯视她,“主子,你休息吧。热门我就待在这里。”
“我没事儿,你是男的!”
云破月没吭声,自觉隐藏到房间阴暗处,不仔细看根本无法注意到这个人。
宋伊晴无奈,真是没见过这么负责任的护卫啊。
她把屏风拉了过来,挡在床前,又放下帘子,在里面脱了衣裳,躺下休息。
云破月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还以为她就要睡着了,宋伊晴突然闭着眼开口问道,“破月,你今天是不是很难过?”
他立在阴暗处,双眸紧闭。
房间里他没说话,宋伊晴以为他不想说了。
“嗯。”
今天是他爹的忌日。其实云破月不是一个合格的护卫,他这种人在加入冥血教的时候就应该忘记前尘往事了。他不愿说及他的代号,以名字示人,正是如此。
她又问道:“如果桑大教主派你去当另一个人的护卫,你是不是就走了?”
他眼眸张开,看向她立着的屏风,答道:“是。”
“……”好吧,她还把这人当做自己人呢。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真要是头头下了命令,这人估计掉头就要走。
他似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见床上的人没有说话了,以为她睡着了,云破月闭上眼靠在墙上浅眠。
可是床上的人翻来覆去,被子发出的耸动声,她应该没睡?
宋伊晴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了一两个时辰,从床上坐起来,同时云破月眼睛霎时睁开。
宋伊晴掀开被子,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赶忙穿上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梳了梳头发,看起来没有那么凌乱了,不过也没有梳上发髻,手中拿着一根白玉制成的簪子。
她冷得在手上吹了一口气,准备出门。
深秋的夜,特别是山里的夜,冷得很。
云破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道:“主子要去解手?”
宋伊晴一滞,干笑了一声,“我转转。”说完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吹来,她的瞌睡瞬间就醒了。
真冷啊。
云破月拿着剑跟着宋伊晴后面,心里有点清楚她要做什么。
她在雄黄寨里打转,终于找到了雄黄寨里唯一的大夫的住所。她悄悄mī_mī地跑了进去,拿了一卷纱布就出去了。
她的空间里应该还存着一些备用药,应该能解决。
天太黑了,雄黄寨又地处陡坡,她走路差点摔着,幸好云破月用宝剑揽住了她要摔下去的身子。
“谁?!”守寨门的壮汉听到声响厉声一喝,十分警惕。
宋伊晴挥了挥手,“嘿,晚上好啊。”
那两个壮汉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小姐,都咧嘴笑了笑,“小小姐好,怎么大半夜不睡觉?”
“放我出去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一个要高点的壮汉不同意,另一个男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声,两人悻然放行了。
宋伊晴抓着云破月的手摸黑往外面走,终于看见那一堆人了。
追风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堆上,睡也睡不着,又怕主人有什么变化,硬是没瞌睡。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他神色一凛,仔细一听,似乎是一个女子的脚步声。
“宋……宋姑娘?”这么大半夜竟然跑出来了?
她淡漠一眼,“点灯。”云破月点头,拿出小折子点了火。
宋伊晴半蹲下看着楚芥寻发白的脸,额上全是冷汗。“破月,你干的好事。”一定是划到大动脉了……
云破月提着灯,很是淡定,“又没死人。”
追风带着他的手下快气疯了,这什么破人?没死人就好?你死千遍万遍都抵不上他们主人!
宋伊晴知道云破月就是那样的人,也没生气。帮楚芥寻解开了那歪七扭八包扎的纱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