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陪着我回了赏心阁,见我失了魂魄般,兰儿和水灵都面露担忧。
“你们去准备酒水,最烈的那种!其余什么都别问,今夜我与你们主子,不醉不归!”满屋子的奴才都被安宁震傻了,呆呆得看着我们。
我扪心自问现在最缺什么,最缺酒啊,我眼神凛冽得扫了眼福临的狗腿子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我的屋里不出细作,谁敢给我通风报信,我打断谁的腿!”
我平日都是能不管便不管,向来乐呵呵得脾气极好,今天一发飙着实威力匪浅,一屋子的奴才端椅子的端椅子,拿酒的拿酒,准备下酒菜的准备下酒菜,忙得不亦乐乎。
“哟,这身份不一样了,脾气果然见长啊!”安宁歪着脑袋笑着说道。
“连你也恶心我是吗,别人不知,你难道还不知?”我不爽得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知道才陪你不醉不归嘛!”安宁说着讲拿了两只大碗,宫里的酒坛子都是摆设货,碗还没满,酒坛子倒是空了,安宁举着碗说道:“如今在宫里,咱们意思意思,拿碗喝就行了。”
一声清脆的碰响,我与安宁仰头,将最后一滴酒卷入舌中。
旁边的奴才都傻眼了,显然被我们豪迈的喝法惊呆了。
兰儿忙着准备了点心果盘,一把夺过了我和安宁的碗,担忧得说道:“姑姑,格格,你们悠着点,这么个喝法,对身体不好!赶紧吃点点心垫垫肚啊!”兰儿一手一个将点心塞进了我们的嘴里。
“你不懂,这酒就得大碗喝,不然没味道!”我见夺不过碗,直接捧着酒坛子就喝了起来,兰儿一看这抢碗没用啊,赶紧把碗还给了我。
咕噜咕噜,这酒入口烈,一坛子下肚,喉咙火烧火燎的,我比了个赞道:“这酒实在!”
“姑姑,莫喝了,明日还得侍驾呢!”兰儿拍着我的背,半哄着说道。
“侍驾?不去了,明日我罢工!安宁你今日这战斗力不行啊!”我说着给她慢慢倒了一碗,安宁也不啰嗦,仰头一滴不剩得喝完。
闹到了半夜三更,我和安宁已经处于无法控制四肢的状态,我和安宁闹着就出了乾清头,一路狂喷眼泪,
“明月几时有,嗝,把酒问青天嗝,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嗝。”
“别鬼吼鬼叫了,难听死了!”安宁说着捂上了我的嘴。
“什么叫鬼吼鬼叫,我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淳妃懂吗?佟妃神马的都得靠边儿站!淳妃那唱得再难听那也是天籁!”我说着看向安宁问道:“我方才唱到哪儿了?”
“谁管你!”安宁说着拿手比了比空中的月亮,颇有才情的说道:“喜得天开清旷域,宛然人在广寒宫。”
我嗤之以鼻道:“什么玩意儿,看我来给你做首诗:一轮明月当空照,一双人儿哭着闹,夜寒不知更几许,喝个酒来暖心肠!”
“好诗!比那些无病呻吟的好上许多!我也来,一个月亮圆又圆,挂在天际庆团圆。两个疯女月下走,无爱无怜疯人怨!”
“再教你一句,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那颗红亮的心!”我说着不禁哼起了红灯记的调儿。
我说着唱着脚下一软整个人被人撩了起来,我稳了稳身形,拉着那只手转了个圈,周身的宝石在月光下更加夺目绚烂,我鞠了一个躬完美谢幕,嘴角凝起一个微笑:“主子,我美吗?”
“我美吗?”这问题我孜孜不倦得问了不下百遍。
印象中没有人回答我。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阳光普照,我安稳得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被什么压住了,我顺着看去,不禁傻了眼,怎么会是他?
“将茶端上来。”福临的眼圈有些黑,看来他是守了我一夜,这个时辰他应该是上过早朝了吧,我看向他的眼神不禁有些闪躲。
脑袋嗡嗡作响,疼得不行,昨日,昨日,是他将我带回来的?
“喝了。”福临说着将茶碗递了过来。
我听话得喝下,我不是宿醉后断片儿的人,昨日的一切清晰在目,若昨日确实是他将我带回来的,他是从何时出现的,又看到了些什么,听到了些什么,我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头疼?”福临的声音轻柔,我望着他的眼神迷茫了,如果是利用真的需要做到这一步吗?我拍了拍头让自己尽量清醒过来。
“你再睡一觉,真在旁边看着你。”福临说着帮我掖了掖被子。
“主子,奴婢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我目光灼灼得看着他,也许答案并不是我要的那个,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问。
“朕心悦你,你亦然,无论什么朕都想给你最好的。”福临说的时候眼睛直视着我,目光里的动情不假,目光里的爱意不假,他叹了口气道:“有时候太聪明未必是好事,你以为的不一定是真的,将你的心放松,相信朕。”
“我真的可以信你吗?”我看着他眼泪就这样悄然滑落,真的不是利用我,而是心悦我吗?
“朕金口玉言自然不会有假,睡吧。”
我闭了眼,金口玉言,多么官方的回答。之前的伤痛还历历在目,教我如何再信,我索性把心一横,淳妃就淳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正愁着日子太清淡不够重口呢!至少这样,我们的关系就简单了几分,不会如水中如望月雾里看花般的看不透猜不透。
想通了一觉好眠,再次醒来的时候,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