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悦没想到柏以文竟然连她妈妈都考虑进去，而且想的这么细致。一时间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惊讶，说不出话来。
“感动啦？”柏以文探过身子，把脸跟她的贴近:“要不要再给我记一功？”
记一功？
殷悦想起先前的揉脑袋，登时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统统飞走了，不客气地道:“想得美！这个不能算！”
柏以文很是“失望”地道:“唉，原来这个不能算啊，看来我要再努力才行咯。”
殷悦嬉笑着，点点头:“可不是，柏少爷不努力可不成。”
殷悦丝毫没发现话绕了一圈，变成了柏以文只要“立功”就能无条件揉脑袋的设定，还兀自得意着。
柏以文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主动提醒，反正按殷悦的说法，想在她这儿立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如此，福利什么的，哪还能往外推。
殷悦的头发大约是底子好，又从未烫染之类的折腾过，随意披在肩上，从后头看能看出修剪过的浅浅半弯，乌黑柔亮，触手丝滑，摸上去很舒服。
说来略矫情了些，但柏以文往日里见的大都是喷上发胶，由造型师打理得妥妥帖帖的秀发。好看是好看了，却没法儿碰，会乱不说，发胶的手感也的确算不上好。
装扮精致的名媛们会将头发随意披散下来，大约也只有跟他单独待在房间里的时候。柏以文某些方面有轻微的洁癖，欢好前必得让女方仔细洗干净了，沾过发胶的头发，自是不能幸免。
刚洗过的长发吹得再好也难免带了一股湿热的潮气，更别提许多女人都自觉半湿的秀发最是诱人，显有吹干的时候。
所以，柏以文近几年，正经上手摸过又清爽干燥的脑袋，殷悦这儿好像还是第一个。
想不起来还不觉得这一想，手又痒了……
殷悦自是不知道他心里转着的那点心思，两人现下都没说话，她又不禁想到之前在家里发生的一幕幕。
当时，关注的点在爸爸说了什么，又答应了什么，现在静下来，才开始思考他会说这些话背后的原因。
想的越多，想的越深，越清楚，脸也一点儿一点儿地变白了。
“那什么……”殷悦嗫嚅着开口道:“刚你说林家想认回我是因为可以从我身上获利，但我爸那边，我爸那边，应该也差不多……对不对？”
柏以文拿起杯子喝水的手顿了一下，没送到嘴边就又放回原位去，嘴上却是故作轻松地道:“怎么忽然想起来说这个？”
“你别管我是怎么想起来的！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殷悦急得快要上手拽衣角了，“我爸不是觉得我能给他长脸才能那么痛快地答应，是有其他原因的，对不对？”
所以才会说下回有时间再聊，认女儿是殷家自己的事情，殷辉难道不能安排？有什么需要再聊的？
虽然也叫了殷悦，但以她一贯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跟着去？
柏以文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这件在她看来原本理所当然的事情，任谁也挑不出错，还能说是互利互惠的事情，对着殷悦，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柏以文的沉默在一定意义上已经算回答了殷悦的问题，她脸上本就所剩无多的笑影彻底失了踪影。
垂下头，半晌才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我就说他，他就算觉得我有了出息，能给他长脸了，也没道理高兴成这样，还为了我把萧华凶了一顿。原来……不是为了我啊。”
“你也别这么想，”柏以文劝她道:“总归你是他女儿，换了其他人，就算跟我已经结婚了，又有什么用呢？”
柏以文安慰人方面的功力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殷悦听了他的话，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越发郁闷，颓唐起来。
“好了好了，脸都皱成一团了，丑的要死，都没法儿看了。”
柏以文一边嫌弃地说着，却是伸手将殷悦揽了过来，将她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再拍拍:“这下再丑都看不到了，你可以把脸皱得再厉害点儿。”
“对不起……”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带着一点湿润的潮气:“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没帮到你什么，光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柏以文又拍拍:“跟你家的酒店合作，对宇天集团又没有什么坏处，互惠互利的事情而已。唯一跟你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的地方，只在于如果没有你，我未必会跟殷家合作。但是……这个也不影响什么，我还挣钱了呢。”
“你不用解释，反正对不起，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你再这么抱着我哭，才是真给我添麻烦，”柏以文逗她:“我这件衣服明天还得穿到公司去，人家见我衣服脏兮兮的，指不定会怎么想我。”
殷悦赶紧把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定晴一看，胸口的位置可不正有一滩水渍，还有一点疑似鼻涕的粘糊糊的东西。
殷悦的脸噌地一红，手伸出来就要去扒柏以文的衣服:“你赶紧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去洗……赶紧的。”
“哎！别别别……”柏以文身体往后缩，用手护住衣领:“现在非公共场合，你也不许耍流氓，咱们的约法三章里边，可是男女都要受保护的。”
“去你的！”殷悦拿起纸巾抹了抹鼻子，又扯了张干净的在他胸口胡乱蹭了两下:“我想帮你把衣服弄干净而已，别说的好像我要非礼你似的。”
“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柏以文伸手刮了下殷悦的鼻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