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看下面与自家小姐举止亲昵的柏以文,再回头看看蒲吴,越发的不解:“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蒲飞飞那是什么脾气,哪里是能被逼着就范的,老爷都拿她没办法,还能被一个面都没见过几回的毛小子收拾了?
“柏家这个孩子果然不能小看,”蒲吴抿了口红酒,微微眯了眼睛:“外人常道他在继承家业前就是个普通的留学生,可他的经历也实在普通过头了。以柏家的家境,自个儿不挑事也拦不住人家找上门来。不学坏比学坏更难,x市那群人捞不着肉吃,到底是太轻敌。”
管家不再说话了,他一向看好的杨荟桦都没在老爷的嘴里得到如此评价,柏以文已经站得很高,不是他能算计的。
不过也没什么,左右管家只需要操心一个大小姐,柏少爷不成还有其他少爷嘛,更何况就感情而言,他还不喜欢一个把大小姐耍的团团转的姑爷呢,不要正好!
贵宾厅中的气氛很好,外场的氛围也不差,只是愉悦的因子并未能传到体育馆的所有角落,譬如出休息区不远就迷路的殷悦,现在除了觉得冷,根本没心思考虑其他的。
“怎么回事,刚才的指示明明说这边是出口,”殷悦裹紧了身上随手抓来御寒的浴巾,探头往黑乎乎的安全通道口看了一眼,哆嗦着缩回身子:“怎么就是安全通道了呢,这也没个灯照着,出去了怎么走啊?”
殷悦刚从房间里头出来的时候还好,越走越是后怕,刚才万一没处理好被捅出去,给萧华抓到了把柄还不知道会怎么大做文章,脚下步子也就更快了,一个没留意将安全出口的标志和会场出口的标志看混,又拐了几个弯过后彻底失去方向。
场馆内绝大多数地方都供暖充足,但靠近安全通道口的地方就没顾及到了,殷悦走到这些地方被冻得不行,又回头瞎抓了根浴巾披上。
这一来一回的,连原路返回都做不到了。
殷悦御寒的衣物,钱包甚至手机都放在了外场的更衣室里边,她又不是熟脸,冒冒失失地从安全通道口出去了,没有请帖又想从大门进来也困难,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起码找到个人问问!”
打定主意,殷悦不再闷头走,而是注意听周围有没有动静。这附近都是少有人来的地方,细心些便能听到人声,宾客是不会出现的,会来的都是工作人员,他们总能给自己指路的。
她一路瞎撞,没一会儿还真撞上了,一时喜上眉梢,小嘴一张就要叫人。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女声有些耳熟,颇为焦急恼火,声音还发着颤,是被吓的吗?
殷悦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心下不禁着恼——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处偷听。可偏偏遇上的状况逼得她只能这样,不晓得这次又能听个什么八卦。
“我不是担心你嘛,参加paty而已,弄得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我还会不让你来?”
男声带着几分宠溺和诱哄,又有些讨好的意味,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有人听见的样子。
这个声音殷悦听了三年,用这样的语气冲着自己说话也有两年之久,再小声她都听得见,也认得出来。
周波桥,他怎么会在这儿?难怪那个女人的声音也那么耳熟,分明就是刚刚才打过照面的周彬彬啊。
殷悦一时间不知道是走是留了,心里堵得难受。
她纠结,说话的两人却不知道,周彬彬先被殷悦损了一通,又在柏以文那儿丢人,正在气头上,眼下周波桥一头撞上来,正好统统发泄出去。
“我的事凭什么都要告诉你?你除了拖后腿,能帮什么忙?”
一声闷响,似乎是周波桥挨了一拳头,周彬彬犹自不解气,恨恨道:“我知道你干嘛跑来,不就是不放心,怕我跟人家跑了吗。”
周波桥忙解释道:“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我是真的是担心你啊。”
“得了吧,”周彬彬哼了一声:“你也别拿对付殷悦那一套来对付我,咱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不怕告诉你,我要真能找着好的,别说你过来找我,就是跟我跪着我也懒得看你一眼。”
“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周波桥话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味,越发温柔,手还搭上周彬彬的肩上,安抚道:“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不高兴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说自己,作践自己不行。”
周彬彬到底是女孩子,吃这一套,闻言敛了锋利的眉眼,和缓下来:“今天是有点烦,我出门也该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个?”
接着,两人的说话的声音更小,殷悦听不大清了,再凑近些,也只能听到一星半点的水渍声,不过这点就已经足够了,足够殷悦弄清楚他们到底在里头干嘛。
这两个人居然在这种地方就…
殷悦震惊之余,心头泛起一阵恶心,上回怎么也是事后才被她抓到,这回竟然听了现场。心神不宁之际,手脚动作难免大了些,一不小心碰到了倾斜靠在墙上的木板,木板支撑不住轰然倒在地上,溅起一小片雾蒙蒙的灰尘。
完了!
事发突然,殷悦措手不及之下连逃跑都忘了,只顾瞪着木板,满脑子都是完了,肯定会被发现之类的念头。
直到周波桥拽着刚穿上还未扣好皮带的扣子出来并认出了她,这才回过神。
“殷悦?”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