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珑见少年身材修长,骨架高大匀称,身高已经与她一般高了,料想对方年约十三四岁,比她小不过一两岁。
而且这少年还是会武功的,她们雪山里的少年天生骨架生的高大结实,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使不会武功的,也能扛起近五十斤沉的原木桩子。
她没想到面前骨架匀称结实的少年居然连这二十斤不到的寒铁宝剑也拿不动。夜珑见少年似乎是要气炸了,慌忙摆着手低声解释着。
“你还说?.你闭嘴!.信不信.本太子把你全身的肉都给咬掉了!”
少年听夜珑又说自己拿不动宝剑的丑事,一瞬间恼羞成怒,面红耳赤的扑在她怀里狠狠威胁的同时张口又咬,夜珑知道这少年性子狠冽,是真的下的去口咬她的,她慌忙的伸手抓着少年的肩膀,气喘吁吁的躲避。
“那你也咬不死我啊!你以为你是山里的狼崽崽吗?你怎么那么爱咬人啊你?”
凤夜珑被少年又似逞强又似撒娇的可爱模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少年看着比寻常少年沉稳聪慧,性子却真是乖张冷傲的到了极致,夜珑也没有没想到少年居然也有天真的一面,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少年可爱无比,新奇无比。
这少年面对她的种种表现乍看之下更像山里被惹急了的小狼崽,如此撒泼耍赖,少年脸上每一个表情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前所未见的。
在这之前,爹爹和师兄是她接触的为数不多的男子,爹爹性格古板,动不动就严厉的教训她。
而且她长大后只是每年能有一次机会回家看看,和爹爹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
好不容易和爹爹亲近的说说话,爹爹总是问她功练的如何了,平时有没有孝顺师父啊,有没有谦让师妹啊,这类的话。
爹爹对她说的最多的话,也是让她多听师父的话,肩负起自己身为大师姐的责任,爹爹是严父,尤其是对夜珑,这个从小就被迫离开家的小女儿,更是严厉的不得了。
而大师兄是夜珑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男子,师兄温润宽厚给了她和师妹兄长般的关怀,可是师兄身份尊贵几年前就接管了薛家诺大的家业,时长不在山庄。
从来没有人像少年一样在她面前如此的撒泼耍赖,对她露出此等可爱新奇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看着面前因她而失去一切孤苦无依的少年,夜珑悠悠然绝望痛苦的心中升起一抹从来没有过多怜惜和柔情!
这少年虽然对她又打又骂,可是夜珑却知道面前的少年是需要她的,在这世上自己也许是这面前高傲冷酷的少年唯一的依靠。
“额!住口!闭嘴!你不准说话!”
独孤炽煌再次被这大胆的女人羞辱了自己,在这之前谁敢在他面前废话不敬,早被他宫中侍卫拖出去杖责八十,打的屁股开花,没想到自己却被面前冒着傻气的女人,言语间羞辱了好几次,独孤炽煌不禁气的直抖!
独孤炽煌斜眼偷看夜珑,心中疑惑不已,这面前的女子真的是很奇怪,她并不像别人一样见他大怒便怕的发抖,然后奴颜媚骨的跪下来不停磕头认错。
这女子只是拿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悠悠的望着他,只用那温柔目光宠溺的盯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看到未见事物的新奇和兴奋,娇嫩的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都不说。
独孤炽煌被凤夜珑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心里泛起一阵阵地措愕和不自在,他气自己没用竟然拿不起宝剑,杀不了面前的仇人。
他更气自己只能咬那傻气的女子两口泄愤,他气自己的举动如此的幼稚,被那可恶的女人说成是山里的狼崽崽,他可是当今的太子,他可是父皇唯一的儿子独孤炽煌啊。
独孤炽煌还记得父王对他说过说不论何时,作为太子,作为一国储君,他都要不动声色,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任何痛苦,流血流汗,也不能流泪,眼泪只代表了无能和懦弱。
可如今自己这样无能的模样,全被这傻里傻气的仇人看了去,而自己不但无法杀她,却只能在她怀里撒泼耍赖,独孤炽煌一时气竭,羞愤难当,心里对夜珑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你今年多大?可有十四了?”
凤夜珑见独孤炽煌还在同她赌气般的嘶咬捶打,扯坏了她白衣的前襟,她虽然觉得很疼,但是却并不想阻止少年在她身上宣泄怒气。
她知道自己是害这少年失去父亲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少年打她的这些痛不但不会使她痛苦,反而缓解了她内心对少年的愧疚和悔恨,让她痛苦的内心平静不少。
她低声问着颤抖双臂紧紧环着她纤细腰身的少年,只觉得少年身体透出的温暖体温,一丝丝缓缓透进她曾经绝望而苍凉的心中。
“你是傻瓜吗?世间竟然有你这么蠢的女人!这都看不出?本太子十岁!”
独孤炽煌听那女子傻傻的问他可有十四,他嫌弃的从女子肩膀抬起头,不悦的冷斥道,眼中难掩一片傲然鄙夷之色。
承习自父皇的高大轮廓,独孤炽煌确实比同龄的孩子要高大不少。
他也听父皇说过,他死去祖母乃是沙漠之国,波斯古国的公主,波斯国人大都身材高大骨骼匀称肤色略深。
父亲从祖母那里继承了波斯贵族幽深的轮廓,他是傲帝的嫡传,自然也是身材高大五官深邃,不似中原人骨架纤细五官略平!
听到少年回答,凤夜珑一阵错愕,面前的小小少年居然只是十岁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