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笑的声音特别大,也感染了凤夜珑,她觉得小福子也许刚进宫,说话办事都不懂规矩,和太子相处更像是小哥俩,让早慧的千羽多了很多乐趣,遂从心里也喜欢上了小福子。
这时候千羽突然压低声音对凤夜珑神神秘秘的说
“娘亲!我告诉你一个小福子的秘密,小福子是莫公公的孙子,他是没净过身的小太监!”
凤夜珑听千羽说完,身子一僵,她再是孤弱寡闻也知道太监入宫是一定要净身的,遂不解的问
“小福子为什么没有净身?”
千羽得意的笑道
“莫公公说净了身就不是男人了,他老莫家就绝了后了!”
“小福子说他有喜欢的姑娘,那姑娘是他同村的姑娘,叫小翠!”
“羽儿不能让莫公公伤心,更不能让小福子做不了男人,长大了不能跟喜欢的姑娘睡觉!”
“所以他就没净身,娘亲你说莫公公奇怪不?小福子没净身了,他还哭那么伤心?大人的事,真是难懂!”
千羽说完,凤夜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的亲。
后来凤夜珑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来莫公公当年因为饥荒被家人卖到宫里当了太监,后来老家闹饥荒,他年迈的父母在逃难中饿死了。
他弟弟莫连柱和村里的汉子逃难去了关外小兴山,在那里成了亲还有了莫大栓,后来大栓长大成亲了便有了莫添福。
莫公公是翻看新进太监的户籍发现有人姓莫,他莫家到了这一辈名字里犯添字,就叫来小福子问话,这一问才发现是自己胞弟的血脉,急的差点昏过去。
当时正赶上小福子马上要去净室房净身,宫里有规矩的,刚被挑选入宫的小太监,七天后才净身。
男人当了太监一辈子就完了,这七天也是给孩子一个反悔和熟悉宫中生活的机会,若是他们中有人后悔了,宫里有人会带他出宫的。
可是一旦过了七天,画了押,按了手印,可就不能反悔了。
那时候已经是小福子入宫的第八天了,他已经画了押,按了手印了,就等着安排净身了。
净事房的人一直在催,莫公公也急的快上了吊,正在愁眉不展,千羽就找来了。
原来这几天她偶然遇到过小福子,见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而且上树掏鸟打雀抓鱼的就没有他不会玩的,两个孩子便很快玩到了一起,那天千羽没见着小福子,就特意跑来仆役司说让小福子陪她玩。
莫公公急中生智哭求千羽救下他莫家这条根。
千羽凤眼一转便想了办法,说是这小福子她相中了,她的人不能让别人净身,她让莫公公亲自给小福子净身,小福子的命根子就这么被保住了,莫公公也从此对千羽感激不已,把她当成了转世的活菩萨。
夜珑和千羽正说着话,小福子推开门缓缓走了进来,低眉顺眼的跪着,故意掐着嗓子,用半细半粗的嗓音矫揉造作的说道
“时候不早了,奴才求殿下回宫歇息!”
千羽咯咯一笑对凤夜珑使了个眼色,突然跳起来大吼一声
“莫添福!你个大山炮!”
小福子先是一呆,随后就怒了,腾的一下跳起来,急赤白脸的开口就喊
“大羽!你想咋的呀?你骂谁山炮呢?俺跟你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凤夜珑听着小福子满嘴的北方口音,嗓音也粗了不少。
刚才见他故意装出那般怪异又做作的样子,用半粗半细的嗓子拿腔拿调的扭捏的说话,那样子和他现在一副粗汉的样子重叠,竟是滑稽的厉害,夜珑忍不住竟是噗嗤一声笑了。
小福子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瞬间憋的满脸通红,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的直冒汗,千羽却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一边笑一边故意气他
“骂你是山炮!怎么地啊?”
小福子忍着气,脸红脖子粗的拉着千羽的衣袖,表面上装的恭顺卑微,嘴里却小声嘟囔着
“赶紧走吧!小姑奶奶,俺可没那闲工夫和你这小孩子家家的一般见识,赶紧的,回去睡觉,别整那些没用的,你要是睡在这,你又得被圣上罚跪,你这妮子就跟皮子紧似的,挨揍就没个够!”
千羽捂着嘴狡黠的笑,向夜珑道了句晚安,便被小福子拉着衣袖往外走。
两个孩子一边走一边推推攘攘的打闹,闹着闹着千羽还骑在小福子背上,小福子就这么背着她一步步离开了凤夜珑的视线。
两小无猜的感情,那般的弥足珍贵,让她想起了她与那人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去。
夜珑从回忆中抽回散乱的心神,那些烦乱的思绪不断的随着她焦急的汗水,一点点蒸发干净。
凤夜珑心烦意乱的往前快步走着,也用心四下看着会不会碰到别人,若是碰到宫中的主管太监或是女官她是一定要福身叩首的。
有一次她见到璃玥女官没有福身叩首,他们整个梨宫的奴才都被罚了不能用晚膳。
大家之后好几天没有人和她说过一句话,这些她都是不敢和千羽说的,若是千羽在龙炽帝那里闹起来,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让她头痛欲裂的事。
过了这些时日夜珑算是明白了,在这到处是舌头,到处是眼睛的后宫中,往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事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凤夜珑快步前行,抬头见夕阳西沉,心中更是焦急,正考虑要不要偷偷用轻功快些腾挪回去,又拿不定主意,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