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家人的冤仇血债,尤其是姐夫的一条命,横在他们之间,他们此生也永远无法在一起了。。
自信佛以来,很多事夜珑也想明白了,爱恨情仇,不过是前世因今世果,不过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有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她心里虽然无法原谅独孤炽煌‘逼’死姐夫,也许更加无法真正面对独孤炽煌,但是独孤炽煌若是真的能放下仇恨放下过往,她也会慢慢放下。
若是从今以后独孤炽煌能做个好皇帝,造福苍生,心系万民,也许所有痛苦也就真的到了尽头。
姐夫的仇,也许终究不能报了,当年姐夫诛杀傲帝的初衷,一个是为姐姐和家人报仇,最重要的也是为了饱受疾苦的百姓不再承受傲帝的残暴。
独孤炽煌若能让百姓免受流离战‘乱’之苦,就让他在这世间做一个好皇帝吧。
等来日到了地府,她会亲自向姐夫和家人请罪的。
想到这里,凤夜珑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虽然还是那般痛楚,但是心中的负担,因为她的顿悟和慈悲,而减轻了不少。
凤夜珑就这样背着踝骨断裂的独孤炽煌一路前行,温暖的‘春’阳把他们两人的‘交’叠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凤夜珑满怀心事,一路上并没有说话,她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无法自拔。
就在此时,她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她背在背上的人,看着她的深邃凤眸中,宛如狼盯着‘肉’般的执着和狂热。
到了,她也许会马上头也不回的转身逃开,逃到远远的,远远的。
凤夜珑就这样背着龙炽帝,一直走到半山的凉亭,中间都未曾休息一下。
两人在凉亭等了好久,因为种种原因,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眼看夕阳西斜,凤夜珑终于有点等不下去了,她焦急看看天‘色’,又望向上山的林荫路,每天这个时辰明澈都会准时出现的。
今天怎么迟了?是不是有事耽搁了?
独孤炽煌似乎看出了她的焦急和不自在,见她不停的用宽大的衣袖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似乎很是疲累烦热,便犹豫着低声说道
“珑姐姐,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不来了啊?那你不如就放朕在这吧?这一路辛苦你了,你赶快下山吧!”
凤夜珑听独孤炽煌这样说,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边飘来丝丝缕缕的红线般的晚霞。
夜珑焦急的咬了咬‘唇’,站起身,犹豫不决的走到独孤炽煌面前,躲避着独孤炽煌的视线,迟疑的转身,背对着独孤炽煌半蹲着迟疑的说道
“可能是有事耽误了!明澈他平常不会迟的,要不咱们先走着,迎迎他,即使他真的不来了,到了山脚肯定能碰到影卫的,到时候就好了。。”
龙炽帝听夜珑这样说,便利落的双臂搭在她肩膀上,被夜珑用力背了起来。
独孤炽煌低声在夜珑耳畔轻轻的说了句“也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珑姐姐就辛苦你了!”,他那薄润的‘唇’边却冷冷扬起一抹幽深的笑意,随即宛如一阵风般稍微纵即逝。
凤夜珑就这么背着独孤炽煌一路往山下赶,龙炽帝在她背上,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断骨太过疼痛,他把头轻靠在夜珑的肩头,一改刚才的沉默,轻声说道
“珑姐姐!你说的那个叫明澈的人,他是谁?他好像对珑姐姐很用心呢。。”
“额?明澈是媚萤的弟弟,他对我好只是因为他人好。”
凤夜珑没想到独孤炽煌会突然问起卞明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显得很是错愕,磕磕绊绊的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哪里不对,也知道自己嘴笨,索‘性’不再说下去了。
“哦!只是是因为他人好啊?”
龙炽帝漫不尽心的回来一句,好像是在问,又好像是在重复,凤夜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也没有再说话。
独孤炽煌却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笑声说不上来,就是让人觉得有点寒浸浸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半天,一路上鸟语‘花’香,青山翠柳,却都因为各自的心事而无暇欣赏。
此时暮‘色’四合的天空,晚霞犹如鎏金的朱砂粉彩,幻化出瑰丽的夕阳景致。
独孤炽煌在晚霞的红晕中,再次打破了沉默,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朕这次只是路过的,过两日便离开了,昨夜和醒幽师太秉烛夜谈,很多事,朕如今也算顿悟了!”
“所以你对朕不要有什么误会,朕不是特意来看你的,更不是故意来找你麻烦的,你和朕已经成为过去了,朕知道,朕都明白。。”
“朕听醒幽师太无意中提起你每天会来庵里诵经,朕本想和你说说话就离开的,只是没想到会‘弄’断了踝骨。。”
“哦。”
凤夜珑被独孤炽煌说的有些不自在,本是正常不过的话,听起来,却觉得怪怪的,好像是故意说出来让她放下戒备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茬。
只是在心里悠悠想着,独孤炽煌说他过两天就离开了,他说她和他已经成为过去了,不知怎的心尖狠狠‘抽’了一下。
她恍惚的应了一句,说完便觉得独孤炽煌搂着她脖子的双臂有些收紧了,她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此时她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袍,独孤炽煌却再次开口说道
“想必你也听说了,乾州大旱,竟然近三月没有下一滴雨了,百姓没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