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璃突然一阵发冷,反射般的从地上跳起来,而她第一反应竟是去看自己的手脚,又摸了摸胸腹,确信自己身体完好无恙,这才踏实下来。
她抹了把冷汗,东张西望了番,见娘亲不在,定了定神,重新坐了回去。
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年,但她偶尔还是会想起当初夺舍重生时的惊心动魄。前世的记忆还像是昨天发生般,偶尔在她疲倦时化作梦魇出没。
上一辈子的她是个受人敬仰的修仙者,天资超群、心智过人、家世不菲,又得名师真传,找到了如意郎君……可是,她尚未成仙便不幸被卷入灾难中,死于非命!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老天送给她的才华,怎么能就轻易的撒手人寰了呢?就是这份不甘,让她奇迹般的从地府逃了出来,附在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身上,夺舍重生!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热气出口化作白雾,冷风却又灌进她的喉咙中,异样干冷。
“真是倒霉!哎,罢了,不想那么多,活着就好!”她郁闷的低语着,如果倒霉也分三六九等的话,她一定是中了头彩!莫名其妙的死了不说,还丢了一半的魂魄,好不容易夺舍成功,这副身子又虚寒体弱,不堪重负!
多亏了是萧玉璃心智坚定,若是别人易地而处,早就被逼疯了。
微寒的凉风从茅屋的缝隙中钻进来,呼呼作响,偶尔卷进来片片雪花,提醒着她此地乃是以寒冷出名的北方大雪原。/
她从稻草堆上爬起来,裹紧身上的棉袄,抵御外面的酷寒,准备离开落脚的茅屋,和娘亲一道启程。
娘亲多半在门口守着,以防不测,毕竟她们两人的旅行生活一点儿也不平静,反而充满了惊险,加上萧玉璃身子偏弱,不能连续赶路,总要停下休息。每次她休息的时候,娘亲总会在附近守护着她,这也让萧玉璃发自内心的认可了今生的这位母亲。
“娘?”萧玉璃推门出了茅屋,迎面一阵寒风,卷带着冰渣,将她稚嫩的小脸刮得生疼。她勉强眯着双眼,四处望去,却没看到娘亲的身影。
“糟糕,莫非娘出了意外?”
她着急起来,大雪蔽日,早已遮盖了一切痕迹,除了屋檐下依稀可见的浅浅脚印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寒风刮得更加猛烈,呼呼作风,疾如刀片!
她猛地醒悟,逆风而上!娘亲不可能会离开太远,而那边的风又刮得如此反常,定是人为造成!莫不成是娘亲遇到了强敌?
难道是那一群“乌鸦”又追来了?
她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每次遇到“乌鸦”都是大麻烦!这次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只怕不是一个两个!
“娘——”她冲着暴风雪喊着,但风雪太大,她的声音根本无法传出去太远!无奈中,她披上头盖,顶风冒雪,艰难的向着狂风最强烈的方向走去,坚定而缓慢的踏着每一步。
风愈大,雪愈猛!
越是深入,迎面的压力就越大,同时也昭示对方修为超出她不知多少!
毫无预兆的,风突然停了下来,迎面一个黑影突然坠来!她不禁一惊,赶忙趴下,那黑影便从她头顶掠过,咚的一声砸在雪地上!
她回头一看,原来黑影竟是一个陌生男子,看衣着,正是追杀了她们母女俩十余年的“乌鸦”!
“乌鸦”是萧玉璃给他们的称呼,谁叫这帮家伙都喜欢穿得黑漆漆,半点杂色都没,活像一群缠人的乌鸦!但这些“乌鸦”却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因为他们都是修仙者,而且是出自修仙界最神秘的仙门——九黎宫!
萧玉璃当初夺舍的这个女婴,才出生一天,正是在九黎宫中,是被母亲萧雨荷日夜兼程带回九黎宫的。后来,她还没搞懂九黎宫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就又被母亲带离了,随后就进入了漫无止境的逃命生涯。
她一骨碌从地上站起,一眼望去,四面站着五名黑衣修仙者,包括刚刚从她头顶摔出去的那位在内,都很狼狈,而娘亲萧雨荷被他们围在中央,半跪在雪地中,也是精疲力竭的模样。
萧玉璃见状顿时恼火了!
她今生从小到大和母亲相依为命,谁敢欺负她的娘亲,就是掀了她的逆鳞!
她大步冲上去,挡在娘亲面前,轮番指着面前的黑衣修仙者们,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乌鸦,到底有完没完!每天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们,一粘就是十几年,也不害臊!来呀,你们不是喜欢打架吗,就知道欺负我娘,怎么不跟我打?”
追逐了这么久,她早就明白,九黎宫的人对她很有顾忌,根本不敢对她动手,生怕蹭破她半点皮。然而却又紧追不舍,虽说萧玉璃已经数次利用这点暂时摆脱他们,但治标不治本,搞到现在她都不耐烦了!
其实,她还是修仙者最底层的炼气期,而眼前的这些黑衣修仙者们,至少也是筑基期了,真论实力她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萧玉璃自恃甚高,总不能束手就擒。再说,若能充分利用对方的顾虑,她未必会吃亏!
有所依仗,底气自然就足了!
“见过少主!”众黑衣修仙者一见她来,齐声说道,各自的法宝兵刃也都暂且放下。
“呸!谁是你们的少主了!想主子想傻了吗?没见过像你们奴性这么强的死乌鸦,都说了千百遍了,我不想当你们九黎宫的少主!”萧玉璃抓狂的说道。
为啥这些乌鸦非要她当什么少主?她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