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劫。”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顾辛烈突然皱着眉头喃喃道,眼睛的余光一直盯着离洛阳。
听到这两个字,我浑身一震,也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离洛阳。她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懂得这种劫之法。我有些讶异,甚至可以说惊慌,这个离洛阳,隐藏的太深了……
风水先生有双法,一种易天改命,一种移天改命。这易天说的是能够改变天象堪破天机。一般的风水先生全都精通此道,其中的佼佼者无疑就是三国时期的卧龙诸葛孔明跟明朝观山太保刘伯温。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烧饼歌》跟《马前课》更是中国历史上十大预言之一,两个人可谓是算尽天机。
而所谓移天,说白了就是逆天而行。做这等行当的,十有九成那可都是活不长的短命鬼。移天移天,就是要倒转天象逆天而为,例如诸葛亮临终前在帐篷里搭的七星续命灯,唐朝《佛说北斗七星延命经》也都类似于此。
但是相比较易天,移天更需要施术者的胆量很气魄。因为这种事是有损阴德跟要遭天谴的,逆天而为,可想其中的难易程度,简直是不可估量。
这种劫根据《百鬼夜谈》所记载,也是一种移天改命的逆天之法。是把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劫难嫁接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且禁忌非常之多,对施法者也有不小的损害,轻则折寿血虚,重则一命呜呼。
我想不通为什么离洛阳会冒这么大的危险跟代价来救王蒋干,虽然她嘴里口口说是因为王蒋干是我的朋友,但她的话我一向是信一半,尤其是涉及到我的话,我最多信三分。我跟她除了某些暧昧的举动之外,完全就是普通的朋友,甚至严格一点来说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由的瞥了她一眼
“你们可不要想多了哦,我这个种劫可跟普通的种劫不一样。我功力不够,只能把这劫难嫁接到你们朋友的身上,如果是嫁接到没有因果缘分的路人身上,我可做不到。”离洛阳挑了挑耳边的发丝,轻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辛烈皱了皱眉头,说道。
“很简单,我用种劫法把他身上的劫难嫁接到别人的身上。但是这个别人只能是你们其中一个或者是你们的朋友。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或者是小哥哥你,或者是姓顾的,或者是我,都有可能。所以你们要考虑清楚。”离洛阳这次说话的语气很严肃,板着一张脸看着我跟顾辛烈。
“他死了你也会死。”这个时候,姬澄雪忽然在角落里幽幽的传来一句。仍然是那般古波不惊,闭着眼睛,宛若仙人。
离洛阳朝她站着的那个方向妩媚一笑,也不言语。
妖精。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然后开口道:“我要的是一个肯定,如果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死的是谁,那我们要付出的代价有些太大了,换做谁都会有些怀疑的。”我紧盯着离洛阳的眸子,说道。
“我最大的限度就是能保证站在这里的人不会死,其他的我没办法负责,不过这是能唤醒王蒋干唯一的办法,你们自己考虑。”离洛阳耸了耸肩膀。她似乎对我们如何选择一点也不感兴趣,就好像这件事对她而言真的无足轻重。
我沉吟了一会儿,刚想说话,顾辛烈就直接出声道:“我同意。”
“顾小哥……”我有些惊讶,顾辛烈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其冷静的人,我不觉得他会失去冷静,但是此时他似乎真的有些着急,就连说话的语速都变的跟平常不太一样。我看向他,他则朝我眯了眯眼睛,做了个暗号。
我一见他对我做了动作,心里也明白他大概已经有了什么其他的发现或者决定,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离洛阳,说道:“我也同意。”
“咯咯,本来还以为你们两个不会同意了呢。”离洛阳迈着步子走到了我旁边,然后用只有我跟她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呢喃道:“假如死的那个是谢思,怎么办?”
听到离洛阳这句话,我浑身一震,带着有些愠怒的表情望向她,谁知离洛阳只是噗嗤一声,然后径直走到病床边,抬起王蒋干的手掌,倏的掏出三枚铜钱,然后一划,只见那三枚古朴的铜钱上就晕染上了一层血迹。
接着离洛阳拿着那三枚染血的铜钱,慢慢走了回来。然后看着我说:“把跟你们关系很近的朋友写下来给我,越多越好。记住,我说的是朋友,不是没有因果的路人。”离洛阳把朋友两个字咬的很死,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瞳孔。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
随后,离洛阳递给我一叠黄纸跟一碗朱砂。我跟顾辛烈互相看了一眼,把手指伸进那朱砂碗里,之后慢慢在那黄纸上勾画了起来,每当写下一个人名的时候,我心里都不由的抽痛一下,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如何勾勒下谢思那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二十一画的。
好不容易把十几个人名全部写完了,我长舒一口气,然后把那些纸张交给了离洛阳,随即只见离洛阳手中铜钱一晃,溅在铜钱上的鲜血就立刻点到了那些黄纸的上面,极其均匀,简直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我微微皱了皱眉,一扭头竟然发现王蒋干的身体竟然在一点一点的打颤,就像是受到了电击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吼了一嗓子。王蒋干此时的表现非常不正常,甚至应该用诡异来形容。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那个样子的胡乱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