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早已被泡的有些发白发胀,指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了可怖的伤口痕迹。
如果不出意外,这只手就是刚才照片上那位船长留下的。不过,尸体此时已经被厚重的木板给盖住了,想必就是抬起来也是血肉模糊的景象,我挠了挠头,蹲下身子把那只手转了过来。
这具尸体显然已经不具备尸变的条件,所以我并不害怕他会突然浑身长毛,然后变得血口獠牙。
把这只手转过来一看,只见他的手里竟然握着一颗珍珠,这让我着实有些惊讶。
人在死的时候,应该最迫切的就是见到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像他这样出海的船长,所以海难者十有八九手里或者身上都会携带家人的照片之类的东西。但是这攥着一颗珍珠,让我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跟贪财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南海盛产珍珠,这东西也并非是罕见之物,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秘?
我挑了挑眉毛,扭头去看李三千,却发现他却突然不见了。我把船长的手放开,转身就去寻找李三千。
至于那颗珍珠我并没有去拿,因为这是常识。不管是蛋民还是盗墓贼,都不会轻易去触碰水手船长的贴身物品。
因为常年跑船做水手的人,有一小半都会死在海上,再难返回故乡。其实有些是船只触礁又或者是被大型鱼类攻击,全员葬身鱼腹,可是绝大部分却都死在海盗凶恶之徒的手里。
这群海盗凶恶之徒也是为财而生,行事手段一向是鸡犬不留,杀光船员之后自然会把他们身上携带的值钱东西扒下来用作卖钱生活。
所以,为防不测,跑船的船员水手,大都会在自己随身的金银饰物中下蛊,南海也是盛行巫蛊,所以这倒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杀人越货的海匪海盗,或是谋求不义之财在死人身上扒金银首饰的恶徒,一旦取了这下了降头蛊毒的首饰,往往就会中其邪术,惨遭横死。
于是乎不管是摸棺人还是蛋民,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见海三不摸,头一条,就是:“不取海子身上财。”
这海子,指的就是在海上常年工作的船员跟水手。
“也不知道这李三千跑哪去了。”我在心里嘀咕道。
我一路顺势而走,速度并不算慢,好在并没遇到什么大型鱼类,不多时,便来到了一个密封的阀门前。
这阀门有些松动,显然是有人来过,我猜测李三千可能就在里面,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这阀门扭开,然后翻身走了进去,但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就在我刚走进这里的时候,身后的阀门却突然瞬间关闭,低沉的关门声让我一阵心惊。
不过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没有水……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看样子这里应该是沉船的船舱。我没贸贸然的拔掉水肺,因为这里的空气质量如何,我并不知道,船舱有些潮湿,地面上也是有着一层没过小腿的海水,我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李三千。
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他的脸上,此时也早已没了面罩,看样子是把水肺拔掉了。
“小子,来了?”李三千瞥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观察起地面上的东西。
我没回他话,而是盯着他所看的东西,那东西有些发黑,在漆黑的船舱之中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船舱的高低问题,李三千所在的那块区域地面上并没有水,而水却全集中在了我所在的门口。
我走了过去,问道:“李老,这是什么东西。”
我从护目镜看,似乎是个蚌类动物。
“砗磲,不过看样子只有几十年大小。”李三千敲了敲那漆黑的东西,发出砰砰之声。
我点了点头,对于砗磲,我也是略有耳闻,应该可以说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蚌类之一,同种的巨贝砗磲甚至可以长到五米多,可谓是巨兽,而这种动物内体似乎很少孕珠,大多是拿来做些装饰品。
“你可以把水肺暂时拔了,这里的空气很好。”李三千说道。
我听他的话,拔掉水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有种霉味,但是还好,并不是特别难闻,空气质量说不上很好,但也并不至于太坏。
“你知道这艘船是怎么沉的吗?”李三千把那砗磲推到了一边,蹲在地上问我。
我说:“应该是被非常多的大型鱼类攻击所导致的沉船吧。”
李三千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可知道这些鱼类为什么攻击这艘船?”
我摇了摇头,这点我倒还真不知道。
“鱼头礁海底珠蚌砗磲成群成片,每当夜晚十分就会一起开蚌吐珠,其光芒可以和月华媲美。而大型鱼类却格外喜欢这种光芒,常常为了夺珠而自相残杀,所以每到夜晚时分,你就能看到鱼头礁海面上浮起大批大型鱼类的尸体。鱼头礁之所以危险,并不是说这里暗礁太多,而是指到了夜晚这里就会变成屠宰场,过往的船只难免会被波及其中。”李三千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好在还算清晰。
他所说的这点我是知道的,因为当初刚入海域的时候,胡黑也曾说过跟他一模一样的话。
“但这并不是这艘船毁坏的主要原因,你仔细的观察一下这船舱的四周,你就知道原因了。”李三千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子。
我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确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乍一眼就有上百斤的宝玉真钻跟黄金制品,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