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就这么站在门口,等外头的一行人走了之后,她才慢慢儿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来。
原本欢喜的心情,此刻却是变得酸涩了。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是此刻再难受,她也不会退让。与其将来一辈子为着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倒不如一开始便不与那人有纠葛。这几个月不曾见,她也一直没想起过这人,可今日猛地瞧见了,倒是自个儿一时竟是迷糊了。
“扣扣,扣扣”屋子的门被敲响了,冬至转头瞧过去,透过门口的影子她猜想是二郎。
冬至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外头果然站着二郎。
今日知晓自个儿中举了,在外人面前二郎极力克制着自个儿的情绪,如今这屋子里只有自家人,他自是不用再压制住自个儿了。
“冬至,爹让我来知会你一声,今日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你准备准备,一会儿等铺子里的人都走了咱们便是过去。”二郎满面春风地笑着,将李小柱的话传达给了冬至。
冬至听到这个消息,一扫之前的阴霾。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之前在团山镇,她也去吃过几个酒楼,可那些酒楼的厨子厨艺差了些,让她提不起兴趣,之后也就没再去吃过了。可这儿不同,这儿是京城,之前去的那家醉逍楼便是不错,这若是最好的酒楼,滋味怕是更好,那些个厨子的手艺应是一绝,要不怎能对得起它的名头?
只是……
冬至瞧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二郎,忍了忍,还是开口问道:“我听说那酒楼地提前半个月定位子吧,要不怕是没位子的,咱爹订了位子吗?”
京城最好的酒楼就叫“天下第一楼”名儿霸气,菜滋味也好,远近闻名的。也是因着太有名气了,要想去那酒楼吃饭,就得提前半个月定位子,要不你就是到酒楼门口了,也吃不上饭菜。多少达官贵人想要去吃一顿,也得提前定位子,更别提他们这些个平民之家了。
他们来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她都听说了这事儿,她爹不会不知晓吧?
“有位子,世子在那酒楼有一个包间空着呢,他说让咱们去他包间吃饭。对了,这一茬儿还是他提出来的。”二郎笑着应道,今日沈墨轩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道贺,之后便是将自个儿在天下第一楼的包间让给他们一家子,这便是向那些个要拉拢他们的人家表明了自个儿的姿态了。他们是世子的人,那些和有权有势的早便是知晓了,如今世子这般便是将他们退了出来,往后那些人也不敢再明里暗里地对付他们了。
这么一来,他们往后可是会清静不少,过了年就要参加春闱了,正好趁着这段清静日子,他们好好儿准备准备,争取一次考过。
沈墨轩的包间?
冬至听到这几个字,再瞧瞧二郎的神色,好似并不简单。认真一想,冬至也是明白了过来。可一想到这儿,她的眉头又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沈墨轩这是将二郎三郎他们推到了最前头了,那些人轻易不会找兄弟几人的麻烦了,可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举即中啊!到底是福是祸?
再瞧瞧二郎这神色,好似光顾着欢喜了,没瞧见这其中的凶险呐!
冬至往外头瞧了两眼,见没人,她一把将二郎拉进屋子里,将门关上之后,低声对二郎说道:“哥,枪打出头鸟,如今咱家已是锋芒毕露了,这个时候世子再来这么一招,那不是将别个的眼光全集中在咱们家了吗?这么一来,咱家可就危险了,你们可得谨慎行事,若是行将踏错一步,那可是家破人亡呐!”
若是换了别的普通人家的举人,那些个家族会送礼拉拢一番,就是拉不过来也没什么,左右举人多,不在意那么一个两个的,那些个普通的举子还能自个儿选想找谁做靠山,或者谁都不投靠。可她家不同,她家今日一下便是出了三个举人,这是福气没错儿,可却过于惹眼了。沈墨轩在这个时候过来,又是这么一番作为,他们家是风光了,可这背后更多的却是凶险,这如何不让冬至心惊?
二郎见冬至忧心忡忡的模样,也知晓她是想到了那些个不好的事儿了。他抬手放在冬至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着冬至:“我们知晓分寸,今日过后我们三人便是不再出门,在屋里自个儿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只要咱们不再过多得生事儿,别个也不会盯着咱们。安心,你哥和你弟没那般没脑子,这些事儿你就莫忧心了,还是忧心忧心你自个儿的亲事才是正经。”
原本还忧心的冬至,被二郎这么一番话说得是哭笑不得。这人怎的突地这发老气横秋地说话了,莫不是中了举人便是跟着长大了?这样那也太见效了吧?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他们家只要不在出啥事儿,那些个人家也没那精力总是盯着他们这一家子。那些个大户人家的事儿多着呢,哪儿有那多的精力盯着她家?
“哥,你怎的也与娘一般在我耳边念叨我的亲事了?如今我可是有两个举人兄弟了,若是真嫁不出去了,那我便招赘!”冬至也抬手拍了拍二郎的肩膀,笑着应道。
二郎一把抓住她的手,放了下来,随即便摇了摇头,应道:“姑娘家的,张口招赘,闭口招赘的,不害臊!你若是真嫁不出去了,那也是没法子,也只有招赘这一条路可走了。”
兄妹俩正贫嘴呢,屋子外头传来了李小柱的呼喊:“你们兄妹俩莫嘀咕了,快些出来咱们得去吃饭了!”
“来了来了!”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