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胡内人那满脸的汗水,冬至起身去前头的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胡内人。
一向都是自个儿伺候人,可从没人伺候过自个儿,今日突然有人端了杯水给她,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如今她是来教习这李姑娘宫中规矩的,就是喝这李姑娘端的水倒也不为过。这么一想,胡内人倒也是心安理得地接过水,喝了起来。刚才可是出了不少汗,她也是真渴着了。
正在胡内人喝茶的当口,马氏和小娘从院子里进来了,瞧见冬至回来了,马氏也是欢喜极了。她走过来,问了冬至胡内人是谁,知晓是宫中出来的人之后,与她客气了一番。胡内人在这儿,她到底是不能直接问冬至在宫中的事儿,所以她也就忍了下来。
“如今我已不在宫中当值,你们也用不着叫我内人了。我姓胡,闺命莲花儿,老夫人可叫我莲花儿。”胡内人开口道。
她如今也不是宫中的人了,若是还用着宫里的称呼,倒也不妥,再说这李家的老夫人年岁可是比她大了不少,若是让她这般叫自个儿,端的是不合适,还是让她叫自个儿名字为好。至于李家姑娘,她也是不好过多得罪,毕竟是往后的世子妃,她就是教她规矩,也是得把握分寸,要不太后娘娘怕是也不会给她撑腰。
“还是叫莲花亲近些,那啥子内人的,倒是生疏得很。”马氏听到她这般说,倒也不是那般拘谨了。
几人刚在说着这事儿,柳氏便是让一个下人帮她端着饭菜过来了。
冬至瞧见那些饭菜,顾不得胡内人,几步走到柳氏身前,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招呼了胡内人一句之后,拿起筷子便是开始吃了起来。
因着她的指点,李家的下人与柳氏的手艺如今都是很不错了,就是她这般挑嘴的人此刻吃着也是极为欢喜的。因着肚子太饿,她吃得倒是有些快。除了快了些,倒也没别的不好的地儿,胡内人仔细地瞧了冬至的吃相之后,倒也是没说什么。
瞧着冬至吃的这模样,柳氏便是知晓冬至是真饿坏了。冬至吃饭一向都是慢条斯理的,哪儿有这般快的时候?
“慢些吃,锅里还有饭,一会儿吃完再去剩。”柳氏怕冬至噎着,便是提醒冬至道。
冬至点了点头,吃的速度倒是慢了下来,而一旁的胡内人却是没有动筷子,她在宫中吃过,这会儿不饿。
等冬至吃完了之后,还没歇上一会儿,那胡内人便是让冬至带她进了屋子,柳氏和马氏她们不明所以,也跟在她们身后进去了。
在冬至屋子里瞧了一番后,胡内人指着冬至的床问道:“这儿怎的有两床杯子两个枕头?”
“这个是冬至与另外两个丫头一块儿住的,这是懒懒那丫头的。”见胡内人的脸色不对,柳氏怕冬至被骂,便是代替冬至应道。
胡内人听到柳氏的话,摇了摇头,“哪儿有小姐与丫鬟睡一张床的?你们赶紧将这丫鬟的床褥搬出去,随意找间屋子给她住,这屋子往后是姑娘的闺房,别个不能随意进来。还有这张床,怎的能放在这儿?赶紧找人搬走,放这儿多不雅观?”
“胡姨,懒懒与舞夜不是我的丫鬟,她们没有卖身,我们不过是关系好的姐妹,往日里睡在一间屋子里,大家能好好儿聊会儿,还能照顾我。你若是让她们搬走了,我晚上可是一个人,就是有个啥事儿,别个也不知晓呐。我可是听说京城的小姐的屋子里都是有丫鬟守夜的,就是便利随时伺候小姐。”冬至听说要将舞夜和懒懒她们搬出去,心里便是一阵不舒坦。
懒懒可是在好几年前便是与她一块儿睡,她早便是习惯了,如今突然要让她搬走,冬至如何能习惯?还有舞夜,她每夜有何想法儿,舞夜可都是第一个猜到。她口渴了,舞夜第一个起来倒水端给她,这般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的舞夜,她也是舍不得她走的。
胡内人睁着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冬至,开口应道:“那些丫鬟都是住在外间,而小姐们都是住在里间的。没人与你一般,将丫鬟全放在身边儿。我瞧着你这屋子外间儿虽是小了些,可也有空闲,在那儿放张床,你那丫鬟便是能睡了。”
外间,那可是小得很呐,那儿可如何住人?
心疼两人的冬至,最终还是同意了胡内人的话,将自个儿屋子里懒懒和舞夜的东西圈起来,抱到了另外一间空着的屋子。这屋子之前可是堆着些东西,前段日子刚收拾出来,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了。
躲在暗处的懒懒和舞夜,瞧见自个儿就这么被赶出了冬至的屋子,都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这么一来,瞧向胡内人的眼光都是带上了一丝怒气。
她们住在冬至的屋子里,能就近护着冬至,如今搬到离冬至那般远的屋子,她们可是只能睡屋顶和屋梁了,哪儿还能再乳痈以往一般舒舒服服的躺床上?这胡内人还真是害人得紧呐!
“那两个姑娘既然不是李姑娘的丫鬟,那就得去买几个丫鬟供冬至姑娘差遣。还有这衣裳和头面,也该备着些。姑娘家的,总不能穿这般素净的衣衫,还是细棉布的,这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那发髻也得找丫头梳了,还有胭脂水粉,也得学着擦。李姑娘可是不小了,总不能让她就这般连胭脂水粉也不擦的。”
将屋子收好之后,胡内人瞧了冬至的衣裳一圈之后,再去瞧了瞧冬至箱子里的衣裳,发觉她的衣裳只有这些之后,又是一番指令。
柳氏刚才听到胡内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