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凤耀和妙竹等几位比丘尼一起做了早课。期间,一位叫慧竹的小师父道:“南厢那位施主想问寻几个禅机。”妙竹听后都一一解答了。
凤耀听到那几问也是皱眉细想,听了妙竹的解释才恍然大悟。一时间竟然觉得那问禅的施主也是大智之人,竟然可以问出如此玄机的禅理,心中十分佩服。
待到早课一毕,凤耀回去时经过南厢,不自觉慢了脚步看了一眼。只不过南厢的房门虽然开着,但门上又一方布帘,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更不知道那位颇具慧根的施主是何人了。
待凤耀刚刚走开,南厢的布帘一挑,面目慈祥,笑容和善的楚夫人由楚青禅扶着,迈出门来。
楚青禅双手托着母亲的手臂,一边劝道:“母亲大人腿脚不便,还是在屋中休息吧。布施的香油钱青禅已经亲自送过去了。另外,青禅还叫人赶制了十床冬被,十双厚底的棉鞋,明日就有人挑到山上来了。”
“好,青禅有心了。为母只是去向妙竹师父请教佛理,再问问主持闭关大事,不好劳动师父到我的小小南厢,这也是诚心,自得亲自过去。”楚夫人正说着,脚下忽地一闪,差点摔倒在地。
“母亲大人!”楚青禅惊的叫一声,双手用力将母亲托稳,再用自己的身子擎住,才没有让母亲摔在地上。
但楚夫人还是被闪了腰,虽然碍于身份没有痛呼出声,但脸色发白,紧紧咬着嘴唇,冷汗也滴了下来。
“母亲大人先回房,青禅给您看看。”楚青禅忙半扶半抱的将母亲送回房中。屋中简朴,没有软塌,只得将母亲放在床上。在母亲的腰上按了按,又推拿几下,楚夫人才缓了口气。
“青禅,我的小腿也疼的厉害,你帮我看看。”
“好。”楚青禅答应一声,伸手将母亲的裤脚挽起,心中就是一疼。只见母亲的腿已经肿了起来,用手指一按那小坑竟然半天也不复原。
青禅道:“母亲大人上山时走的太急,腿肿还未消呢。不如青禅即刻背母亲下山医治吧。”
楚夫人却摇头道:“不要紧,只是老了,恢复的慢。想我年轻的时候,还能骑马射箭呢。”说罢脸上尽是笑意,又道:“现在也不能去见妙竹师父了,我在这屋里睡一阵就好。青禅你还是去打水吧。庵中的几位师父都是女子,这粗活能多做,你就多做些。”
“是。那母亲大人休息,青禅去打水。”楚青禅说罢,还不放心,又帮母亲把小腿按摩了几下,这才放下裤管,转身出去了。
绕到那小菜园的水井边,楚青禅提起水桶顿时就想起昨日那飘在水上的经页。那清丽娟秀的字迹仿佛和清早古松下那抹倩影融在一起,人若字般雅,字有人之灵。
忍不住又向那西厢的后窗望去,可今日窗扉紧闭,窗纸上连个人影都不见。楚青禅静静的痴了片刻,自嘲的摇头一笑,又专心的打水去了。
直到将庵中大小的水缸都打满水,楚青禅才转回南厢。此时楚夫人已经起身,正在和掌院的妙竹师父说话。
楚青禅知礼,见妙竹在屋内并未进去,只是在门口施礼,然后静静的垂手立在门外。那是怕自己一个男子,与妙竹同屋说话,误了妙竹的清修。
听妙竹道:“楚夫人真是客气了。香油钱已经添了不少,这次又送了冬衣冬被,还有青禅施主每日给庵中打水,处处都是修行的善举。师父出关还有半月,到时候妙竹自然会把楚夫人的心愿说与师父。”
“那就多谢妙竹师父了。能在竹静庵皈依,此生能静心为我夫、我儿诵经超度,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说到丈夫和儿子,楚夫人那雍容的面上带着浓浓的哀婉,眼圈也红了。
妙竹劝道:“人固有一死,何况楚将军和楚小将军都是为国捐躯,楚夫人也是大义之人,自然知道国之重、重于家的道理。妙竹身为出家人,****都在祈求佛祖,求杀戮不在,百姓安康。佛祖有灵,净世人心,人人向善,戾气自然消。”
说完,妙竹起身告辞。楚夫人起身相送,忽然又想起一事,向妙竹求道:“近日来我夜夜都梦见我夫与我儿,都是沙场中浴血奋战的模样。不知师父还有没有上次的那种香,燃一支我好入睡。”
妙竹道:“那香是西域的醍醐香,我师父还有两支。我却一支都没有了。不过,梦是心之像,楚夫人还是应先静己心。”
话虽然这么说,可楚夫人还是显出失望的神色。毕竟参禅静心不是一日之功,可这每晚夜不能寐,最是折磨人啊。
楚青禅听到母亲的话,又见了母亲的失望,心中很是心疼。对着妙竹俯身施礼道:“那妙竹师父可知道哪里能买到那种香?青禅即刻下山去买。”
妙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其实她一个出家人,这些世间俗事极少过问了,又如何能知道西域的香在哪里能买到呢。
“这……没有别的法子吗?”楚青禅也感为难。后悔当初妙竹送给母亲的香自己没有提前闻一闻、看一看,现在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无处可寻了。
“或许还有法子。”妙竹见楚夫人和楚青禅脸上都是失望,心有不忍,这才道:“西厢的那位施主是位调香的高手,即使找不到西域的醍醐香,不如去求求那位施主,让她试着调配一种可以安神助眠的香来,想来也不是难事。”
“西厢?”楚青禅心中一颤,眼前一亮。似有万道佛光普照,将他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