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思晖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好似会有什么事发生一般。
可谢沅菲这些日子很是安生,除了跟着大哥和如沁郡主一同去了趟萧王府,再陪着两位郡主一起去登山拜佛了一番外,就没做什么别的事了。也没从哪听闻得,跟乔府有什么来往。倒是祖母和母亲受托,又带了好些礼品去了乔府议亲。
而谢沅菲也没再为那事来找过自己,或是传过信,应是没什么事了。
正当他不安又不解,就要以为不过是自己多心了之时,便收到了意外的传信。
他难得出一回门,若不是第二日要去书院,府里又忘了给他备下适用的笔墨纸砚那些,也不会这么巧被人撞上。
在看到那略有几分眼熟的丫环时,谢思晖还微微一愣,随后想起来是谁身边的后,就傻在了原地:“姑娘这是——”
墨荷盈盈一福身:“见过谢公子,上一回指路一事,还未曾谢过公子呢。”
“啊,一点小事,无需挂心。”谢思晖依然有些怔,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那奴婢先告退了。”墨荷微微欠身,不经意的绕过他往店里走去。
谢思晖正待说话,却觉手心一凉,下意识一握,就发觉不知何时竟是多了张小纸条。
他正要看,又意识到什么的,手心握紧了些,匆忙领着后头的小厮上了马,绕着后面的巷子离开这人来人往的大街后,方才有些紧张的摊开了手中的纸条。
上面的字迹很是秀丽工整,虽然从未见过乔晚的字,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确定下来——
这是她给自己传的信。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振奋,至于内容,谢思晖再三拂过那字体后,方才仔仔细细看清了那短短几行字。
待意会了其中所指后,脸色就微微一变,还不由得勒住了缰绳,停在原地反复看了几遍。
这一日依旧是风和日丽,路边柳絮飘飘,散在金光闪闪的河面,煞是好看。
自认已尝尽世上大半苦乐的少年,在这番衬托下,愈发显得形单影只,虽然依旧笔挺的坐在马上,但隐约望去,却觉肩膀塌了下来。
跟在后头的小厮还不由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去看时,就见自家主子已然恢复原状,只留了个淡然侧脸给他:“回府罢。”
谢思晖在谢府一向十分安生,大房主母对其也没有什么特别关照,只是下人们难免因其不受宠,就会刻意的忽略而已。所以这样一出,并没人像谁汇报什么,就像是一缕轻烟,顷刻就散。
除了他自己,大概再没有人会去在意什么。
正月过了之后,年味也逐渐散了,各府上下都恢复正常运作。
乔明远现在是越发忙了,每日早出晚归的,有时一连几日都不着家。
别说乔晚不指着要去像他请示什么,大房后院的崔氏和郑姨娘如今也是相伴着过日子,有没有他这个男人在,都毫不在意。
郑姨娘预产期在三月中下旬,这才刚进二月,崔氏就紧张的张罗起来,生怕郑姨娘这第一次生产亦是不顺,到时准备齐全倒还好,若是差了点什么,那就来不及了。
所以在听闻乔晚想要去南安郡那边游玩小住一段时间后,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照崔氏的说法是:“娘亲这段时间怕是顾不上你,你出去走一走也是好的,毕竟这边又是萧王府,那边又是谢府,我看着也是烦心。府里你不必担心,娘亲依旧同医馆那边打好了招呼,等郑姨娘她生产时,接一个女大夫过来守着就是了。”
这一点是早就说好的,就算乔晚留下来,崔氏也不会同意她一个未婚的进产房见血的。
而她也三不五时的给郑姨娘把过脉,清楚这一胎应该很稳妥,所以倒是没有崔氏这般多虑。
崔氏都同意了,那更是不必特意去知会乔明远,乔晚直接开始收拾起来,架势如同她上回出门养病一般,大有去住上好几个月的意思。
临到快要出发之际,萧云擎才发现了她收拾得差不多的行李。
“你要出门?还是准备搬院子?”
被问起,乔晚还一怔,这才从书上挪开眼神看他:“嗯?我没同你说么?过几日要跟卿儿一同去趟南安郡,还说要去你那宅子借住几日呢。”
萧云擎神色一怔:“不曾,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南安郡?为了曹家一事?”
“就是出去玩玩,顺便去看一看人,”乔晚懒洋洋的放下书,枕着头道,“我还打算去岛上小住些时候,反正府里没什么事,只是可惜徐先生无意同去。”
她这一说,萧云擎就不由想起去年那时,她们亦是三人同行去了那山里,一去便是几月。
顿时间,他的神色就有些微暗:“你最近是怎么了……可是我哪里又做得不周到了?”
她还以为她藏得挺好,结果谁都看出她心不在焉了,乔晚轻咳一声:“怎么会,就是待得有些闷了。”
那怎么从不曾跟他说起?若是他不问,会不会等临走之时,才想起要同他说?
萧云擎没有如往常那般随意在榻上坐下,而是一直定定的站着,心思一时间有些五味陈杂。而看着她越发想要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就越发有些忍不住:“我知道,这段时间是委屈你了,可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怎能、怎能——”
“怎能什么?”乔晚有点愣,随即就不由坐起身来,意识到事情的展开好像有些出乎意料了,“你以为我是要临阵脱逃?”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