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丕郑父身上,暖洋洋的,他眯着眼睛坐在车上,带着由五辆车驾组成的队伍,一路西行,正向着西边的秦国而去。
虽然在晋国为官多年,但作为使臣,丕郑父还是第一次前往大河以西。
没来之前,丕郑父对大河以西是陌生的,总认为大河以西一定是黄沙遍地、草木枯萎,一派萧瑟的景象。不成想,当车驾驶过函谷关,来到关中这块土地上,他的印象一下子变了。
原来这里竟是如此的平坦、如此的丰茂;春天的暖阳照耀在关中平原广阔的大地上,和缓而滋润,他的右首是晋国河西之地,原野上碧绿碧绿的庄稼茁壮成长,勤劳的农夫正在田野里辛勤的劳作着。
他的左首,渭水静静的流过关中平原,安详而轻柔,滋润着关中大地。
此刻丕郑父的车驾正行驶在晋国的河西之地上。
“如此大好的土地,昏君竟然要把它划给秦国,简直是把晋国祖先的脸给丢尽了。”望着晋国的河西之地,丕郑父不仅骂道。不管他站在谁的立场上,但是作为晋国的子民,他绝对不希望河西之地划给秦国。
车夫不言语,只管驾车向前奔去,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丕郑父的心情,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想出去转转,这一转心情立即就会好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丕郑父的车队来到了一座大山前。
“看见没,前面这座大山名叫骊山;我们的先君夫人就是这里人。”虽然没有来过关中,但是丕郑父知道在镐京东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名叫骊山的大山;于是高兴的指着骊山对车夫说道。
车夫也是自己人,跟了丕郑父多少年,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见解,一边赶车一边叹道:“如果没有这座大山,没有骊姬,我们晋国不知道要比今天好多少。”
如果没有骊姬入晋,今天的晋国一定会平平静静,一定不会有流血牺牲,不会有逃往,自己也不会前来秦国。
可惜啊!可惜,往事不堪回首。
可这个名叫骊姬的女子偏偏就在二十多年前被先国君掠进了晋国,结果就有了后来的这一切,而且时至今日这种遗患还没有过去。
车夫的勾起了丕郑父诸多的感慨。
走过前面的骊山,可就是秦国的地界了。
当丕郑父的车驾驶入秦国的地界时,他立即就有了与晋国不同的感受,而且这种感受是发自肺腑的,是痛彻心扉的。
首先,他感受到的是秦国的道路比起晋国的河西之地来说,要宽敞平整的多了,而且道路两边树木葱翠,很显然这是秦国专门安排专人维护的结果。有了这样的道路,秦国运送兵马粮草、军队兵勇等等将会非常的方便,一日之内,秦军便可抵达河西之地,两日之内,秦军就能够出函谷关。
想着这些,丕郑父都觉着心里瘆的慌。
其次,丕郑父还能够感受的就是整个秦国人始终处在一种战斗的准备状态,除了田间劳作的百姓之外,每过一座城池,他都能够看到训练的将士。
最后就是秦人所持有的开放态度,所到之处,他能够见到的官吏对外来经商的、走亲访友的,还有前来秦国办理公务的,都持有一种积极乐观开放的态度。
“原以为秦国封闭而野蛮,今日一看根本就不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秦国不可小看啊!”望着秦国的一切,丕郑父不觉叹道。
“老爷,我听说秦国今天所有的功劳都是一个名叫百里奚的人到了秦国之后,才做出改变的。”车夫回答道,“我还听说,这个百里奚原来在咱们晋国待过,不知道当时我们晋国为何不用此人,最后竟然让他跑到秦国去了。”
车夫毕竟是下人,对于上层的事情不会有更多、更深、更细的了解。
对于百里奚这个人,丕郑父多少有所了解,当然了这些了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当百里奚在晋国的时候,他们这些官吏是不会与一个奴隶打交道的。
直到后来,百里奚在秦国当了相国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晋国的奴隶中间还有这么一位能人。
“哎---,就算当时知道百里奚是个能人,晋国也不会用吧。”丕郑父心中暗自叹道,“当下的晋国那里还会用能臣呢?”
想着,叹着,车驾也在不断的向前走着。过了镐京、岐山城,秦都雍城也该到了。
黄昏时分,晋国使臣丕郑父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秦都雍城。夕阳下的秦都雍城犹如一头巨兽虎视着东方。它的四周环绕着水面,水面宽阔、水流湍急,雍城的东南西北四周架着吊桥。
见惯了中原诸国就地建城的丕郑父,见到秦人在水上建城的时候,不是一般的吃惊,不由得就想多走走看看。于是他走下车,在手下的陪同下,来到雍城东门,沿着雍水河走了好长一段路。
“秦人智慧非同一般啦!”望着秦人这种特有的建城模式,丕郑父不由得叹道。
随后他指着护城河对手下说道:“有了这道护城河,不管是哪国的敌人来侵犯雍城,首先都必须突破面前的这条雍水河,这条河对于雍城的守护作用非同一般啊!我们中原这么多的国家,为何就想不出秦人这种建城的办法呢?”
“中原国家深受周礼影响,自然不敢越规矩半步,大概看不上秦人的这种筑城方式吧。”手下回答道。
“规矩太多,你说对了;我们这些中原国家就是因为规矩太多,才看不起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