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来了。
黑色的铠甲,黑色的旗帜,黑色的战马,黑色的脸庞。这群在西北风吹日晒的秦人此时正手持长戈,吆喝着向关中东北部的梁国开来了。
为首的战车上,主将孟明视正威风凛凛的站在上面,打了多年的仗,这是这一次他终于以秦军前军主将的身份出现在列国面前。岂能不踌躇满志,他思考着如何能够一举消灭梁国,给秦国、给国君、给父亲以及所有的秦国百姓一个大大的见面礼。
“众将士,前面这座山名叫大岭,乃是进入梁国的毕竟之路,看见南边的那条小道没?那里就是我军上次进攻晋国时候所走的梁芮小道,沿着这条小道快到大河的时候有一个山口名叫芝川口。”
顺着孟明视所指的方向,将士们明确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小道,过了这条小道继续往南,可就是芮国的土地了。
众将看罢,孟明视道:“各位将军,我意我军从两面向梁国进攻,一路由我带领沿大岭向东面进攻,另一路由陈校尉带领从南面的梁芮小道向东进发,两军在梁国少梁城下集合。”
“陈校尉,本将拨出五千兵马由你带领,沿梁芮小道向前进发。”
陈校尉驾车向前,来到孟明视跟前,抱拳道:“末将得令。”
“记着,大岭本不高,我们两军可以相互照应,一有情况随时通禀。”临行前,孟明视交待道。
“末将明白。”陈校尉答道。
随后,二人各自领兵从南北两面向东北方向的梁国进发。
大军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大岭深处,望着两边的山势,孟明视对手下将士道:“此处山势甚为峻峭,大军速速通过。”
随后秦军加快步伐向东边穿行而过,可还没等大军走出多远。
“嗖嗖嗖---”
“嗖嗖嗖---”
……
突然之间,两边的山坡上,箭簇嗖嗖射下,走在前面的将士很快就有多人被射到在地。
“有埋伏,众将士注意隐藏。”孟明视头一低对手下喊道。
秦军将士立即架起盾牌,挡住了两边山上射下来的箭簇,疾步向前奔去。从箭雨的密集程度来看,孟明视判断隐藏在两边山上的敌人并不多,“曲侯何在?”
立即有两名曲侯奔了过来,“将军有何吩咐?”
“从箭簇的密集程度来判断,敌人的人数并不多。你二人各自带一千兵马向两边的山上冲去,上去后,对于隐藏的敌军务必杀尽。切记一定要注意保护兄弟们的安危。”
“诺---”
按照将军的吩咐,两位曲侯各自带领兵马驾着盾牌向大岭两边的山上冲去。
诚如孟明视分析的那样,隐藏在大岭两边山上的梁军并不多,冲上山的秦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双方即刻战斗在一起。
“哼哼,就这么一点兵马,还埋伏什么?”孟明视轻蔑的望着山两边的梁军,不屑的说道,随后手一挥,命令大军继续前进。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这么一点梁军放在眼里,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尽快赶到少梁,拿下梁国都城,进而消灭梁国。
“秦人休得张狂。”还没等孟明视的大军走出几步,前面一队兵马挡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梁伯赢可居。
孟明视认识这位梁国的国君,上次茅津戎入侵梁国的时候,就是这位国君带兵抗击敌人的,也是孟明视带兵前来援助的,那时候赢可居还是太子,如今已经是梁伯了,二人自然是很熟悉的一对冤家了,今天又一次在这里见面。
“哼哼,梁国真是没人了,堂堂的国君竟然还带兵打仗?”孟明视见状心中轻蔑的笑道。
“孟明视,寡人认识你;想我梁国几百年来与秦国之间从来没有任何冲突,你今日为何要带兵前来犯境?”见到孟明视后,赢可居指着他质问道。
“哼哼,没有犯境?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你老实说说,在秦晋大战的时候,你们梁国与晋国有没有约定共同对付秦国。”孟明视自然也不敢示弱,指着赢可居问道。
“有,但当时梁国与晋国乃是同盟关系,理应如此。但是梁国最终还是考虑到与秦国本是同宗,所以并未出兵,而且我们还让出梁芮小道让秦军通过,今天你们秦国不但不感恩当年梁国对你们的帮助,反而带兵犯境。你回去问一问嬴任好,为何要做出这般背信弃义、同室操戈的事情来?”
孟明视很清楚梁伯说的是实情,但是面对秦国东进的既定目标,他只能帅军继续前进,“赢可居,本将今日就明确的告诉你,秦国东进乃是几代国君做出的既定方针,不可改变,不管是谁横亘在秦国的车轮前面,都会被碾过。若你识相,就赶紧投降;兴许秦国还会给你一点好处;若执迷不悟一味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再多说都是无益,梁伯手持长戈对着对面的孟明视道:“哼---,这样的话亏你也能够说出口,我赢室也是一国之国君,岂能投降他国。梁国虽小,但也是赢氏的子孙,也是有血性的男儿,就算你秦国在强大,我们也不惧怕;孟明视,我知你勇敢,只管放马过来,寡人与你大战几百回合。”
梁伯赢可居,本名为赢室,可居乃是他的字。
“好---,赢可居,我念你也是一国的国君,不忍杀你于马下,既然今天你非要找死,那就休怪我无情。杀---”孟明视大喝一声驾车向前冲去。
就在二人战车向交错的那一刻,孟明视挥戈向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