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一。
天还只是蒙蒙亮,李丞相已是一身朝服地站在了祠堂的外面;便是方氏,也是穿了命妇的衣服。
今天是来祠堂祭祖,这事情的重要程度不啻于那天李贵妃亲自登门的;所以两人都是正装在身,为的也是告慰列祖列宗。
老夫人本来也想来的,只是年岁大了,昨晚却是偶染了风寒;今天早晨觉得头重身子乏,有点起不了床。
李丞相已经急急地为她请了郎中,又让老夫人跟前的媳妇去唤了那些个姨娘,悉数都在老夫人跟前候着了;只是自己此时在这儿走不开,所以还是和方氏带着这些孩子们来了祠堂这儿。
只等了祭拜完毕,还是要赶紧地去看望老夫人的。
站在李丞相和方氏身后的,是相府所有的小姐少爷;当然除了一个李兔儿,此时还在被窝里睡着觉。
李府的庶子在过年的时候,是不进祠堂的;除了已经过继给方氏的李纪明可以跟在李纪康后面进祠堂,其他的庶子在过年的时候都只能站在祠堂的小院外候着。
当然,遇到府上有大事的时候,却是被允许一同进入祠堂的;可是,能称得上是府里的大事的,自然是少之又少。所以在这些庶子中,有的是从来都没踏进过祠堂一步的。
此时被喊了一起过来,不免都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便是李纪亮也显得很是激动,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肃穆神色。
至于那些姨娘们,当然是从来都没有资格踏入这祠堂半步的;因为姨娘本来就是卑贱的身份,不能玷污了那供奉祖宗的高洁的地方。
所以此时,全部围在老夫人的床前伺候着。
秋天的早晨是有些冷了,李月蓉披着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儿冷;不过她知道这是在自家祠堂前,这儿不是自己可以撒娇刁蛮的地方,还是忍着没有说什么。
祠堂的门终于缓缓打开,祠堂内的亮光顺着大门缓缓地倾泻而出。
李丞相知道,这是看守祠堂的周叔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打扫事宜;便又整了整衣服,这才对着周叔作了一揖。
“辛苦你了。”
“老爷,请。”
李府的小姐少爷随着李丞相一起缓缓进入,到了祠堂里,这才发现那亮光,原来是祠堂里的很多油灯一起发出的光芒。
“老爷,可以开始了。”
周叔在牌位前点好蜡烛,又将点燃的三支香递给了李丞相。
李丞相点了点头,接过香平举着,朝着牌位鞠了三个躬;这才站直了身子,对着牌位说道。
“李府不孝子李子雨,今日携儿子女儿一起拜祭列祖列宗。小女李月蓉,将于本月初三嫁于当朝二皇子,特向各位祖宗禀告。还请各位祖宗保佑她,今后能够一路顺畅,光宗耀祖。”
说完,把手里的香递给了周叔;周叔接过后,恭敬地把香插入牌位前的香炉内。
李丞相和方氏这才带着大家跪在了拜毯上,各自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
然后,周叔又点燃了三支香,再次递给李丞相。
李丞相接过,却是转身给了李月蓉:“你去给祖宗上香,求列祖列宗的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