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是做梦也想象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局。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甚至于,这里面还有国师出手帮忙,不论怎么看,沈默这一次都死定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他逃了过去?
又或者……难道是国师摆了自己一道么?
而且沈默和他的手下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简直让他瞠目结舌!
一个人怎么可能这般无耻?
他气得跳脚,又不甘心又愤怒无比。
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往往很容易就会失去理智。
愤怒得无以复加的沈璃,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现在父皇反正是已经死了,虽说沈默是太子……但现在皇城的禁军可是掌握在他和母后的手中的。
他若是想要杀了沈默,又有什么不可能?
至于世人的评说?
胜者为王!一旦他杀了沈默坐上皇上的宝座,随便给沈默安一个什么罪名,或者和之前预想的一般把弑父弑君的谋反知罪安在他的头上,他那时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也无从辩解。
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这么想着,沈璃几乎是马上就要按捺不住了,眼睛里射出阴毒的光芒来。
“沈默,怪只怪你为何要回来,贪图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
越皇驾崩,宫里一片忙乱。
忙着抓刺客,忙着整治宫中各处人员,还要忙着处理越皇的身后事……
好吧,其实这些,都没有人真正在意。
越皇无疑是悲哀的。他死之后,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甚至他的臣民,都忙着争权夺利,趁机铲除异己或者捞好处,哪里还有人记挂着他的遗体还陈尸在龙吟殿,无人问津。
便在他被杀之后的第二晚,整个龙吟殿已经是黑灯瞎火,人去楼空的感觉了。
沈默信步走到他的寝殿门外,意外的看到里面还亮着一点微弱的烛火。
他走进去,便看到那心腹太监正在龙床前,一板一眼的给越皇换衣整理仪容。
见到沈默进来,他瞥了他一眼,然后道,“没想到最后,只有你记得来送皇上最后一程。”
挺讽刺的不是么?
一夜之间被谋害而死,最后愿意来看他一眼的,却只是那个他从小到大抱都没有抱过,甚至正眼都没有看过一下的儿子。
“人都死了,他好歹,也是给予了我生命的人。”沈默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这最后的片刻,老奴便把时间留给太子殿下和皇上吧!”
心腹太监把越皇身上最后一件外袍穿好,把他规规矩矩的摆放在龙床上,朝沈默行了礼,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沈默慢慢走过去,看着这张既然、熟悉又陌生的脸。
其实,他的五官,和越皇还是比较神似的。
只不过越皇的脸,已然不复年轻时的模样,又被心腹太监修整了仪容,涂着太多脂粉,显得白得吓人。
他就这样毫无生气的,闭着眼睛,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之上,安安静静的躺着。
“无论生前握在手上的东西有多少,权力有多大,死了之后,每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同!”沈默喃喃,像是说给越皇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良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一路好走吧!”
毕竟,这个人给了他生命。
现在人已经死了,不论是彼此之间的恩怨也好,情仇也好,都该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他看沈璃今天的神情,恐怕,这越皇死后也无法得到安宁,这宫城之内一时半刻也得不安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越皇,正要转身,忽然眼角瞥见了一个东西,从越皇那交叠的手指间露出一个角,一抹流光一闪而逝,被他给捕捉到了。
沈默一顿,然后俯下身,慢慢翻转了他的手。
一块奇形怪状的玉,赫然被握在越皇的掌心中。
他似是有些不能置信一般,久久的盯着看了又看,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奇形怪状的玉,应当和阿娇手中那块勾玉以及那两个碎片属于同一种东西。
这东西,怎么会在越皇手中?
他伸出手,把越皇手里的玉拿了起来,仔细一看就发现,这是由四块碎片拼凑而成的。
也就是说,他和阿娇原本打算等有空再去取的余下四把钥匙,竟然早已经被越皇拿到手了。
这种情况,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眼角瞥见心腹太监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略微思索,也没有藏着掖着,手里拿着那玉,看着心腹太监。
“殿下,时辰不早了。”
出乎预料,那心腹太监似乎压根就没有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方才是他在给越皇换衣,整理遗容。
他不可能不知道越皇手里有这个东西,不对,应当说,这东西很可能就是他放在越皇手中的。
现在又装聋作哑!
这个太监,估计是想明哲保身,不愿意再牵扯太多?
沈默唇角勾了勾。
罢了!
“父皇的遗体,就劳烦公公照看两日,这两日……估计还没时间操办父皇的身后事!”
心腹太监弯下腰,“老奴遵旨。”
“今夜没事就不要出龙吟殿了!”
沈默丢下一句话,走了。
……
是夜,宫城内外被禁卫军层层封锁。
二皇子沈璃对太子举起了屠刀。
他满以为胜券在握,太子身边一个得用的人手都没有,而他手握皇城禁军,不论沈默如何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