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一来,听墙角的不好再继续听。 出了这事,谁也没心思继续庆生。白明远等人散的散,回房的回房!
“你!”萧乾一见崔世福,这怒火是怎么压,也压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三两步奔到崔世福面前,抓住崔世福的衣领,扬手就是一拳!
“外公!阿翁!”崔桦惊呼!
崔长平和崔长安忙上前,一左一右拉开萧乾!
崔世福一个踉跄,张口吐出一口黑血!
“阿翁!”崔桦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阿翁,阿翁你怎么了?”
“放开我!”萧乾悲愤交加,臭小子,才练了几年功夫?他竟然挣脱不开!
“外公,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打阿翁?”崔桦哭道,这几日崔世福的精神头很差,她很怕,很怕阿翁会忽然死掉!
她恨原主的淡漠,只记得花开半夏,炙热的太阳,招魂幡无精打采的垂落,在心底刻上一丝凄凉,一动不动!
原主甚至没有去看棺木中的老人!
与那时的她来说,这人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阿翁,阿翁,你怎么样了?”崔桦焦急的看着崔世福!
“丫头!你还护着他!”萧乾愤怒的伸出手指虚点:“你可知……你可知……”看着崔桦哭的小脸通红,到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今儿,丫头已经够委屈了!
他不想雪上加霜!
“我且问你,那事,是不是你应下的!”萧乾怒道:“我倒是小瞧你,还以为你只是个乡村郎中!”
崔世福缓过劲来,对上崔桦担忧的目光,牵动嘴角,微微翘了翘,示意自己无事!
小心的把身后的箩筐放在地上,抬眼看向萧乾,又看了看崔长平和崔长安,最后目光仍落在萧乾身上!
萧乾被崔世福看的不自在,盯着箩筐问道:“这是什么?”
“白骨!”
崔桦蓦地睁大眼睛!
崔世福慈祥的看着崔桦,抬手,安慰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崔桦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哆嗦着嘴唇半日吐出一个字:“娘!”
崔长平和崔长安呆愣了一下,甚至忘记了去拉萧乾,两人双双跪倒在地!
“什么!”萧乾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箩筐,他虽然问过崔世福,但崔世福对崔桦母亲的事,一直守口如瓶!
崔世福从怀中摸出一小包,递给萧乾:“这是捡骨时,散落的东西!还有一些,我已经交给了桦桦!”
萧乾打开,一对熟悉的耳坠出现在面前,这还是离别时,他亲自给月儿戴上的!耳坠后面,有他与赵大成学过的微雕,上面雕着“明月”二字!
若只有一个信物,那是巧合,这副耳坠呢?
与月儿一模一样的孩子呢?
她真的是……
萧乾颤抖着手,摸向箩筐!
虽然知道结果,可,知道的事情摆在面前,又是另一种感觉!
小小的几件东西,他竟然拿不住,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萧乾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踉跄的伏在地上,把箩筐抱在怀中,哭的眼泪鼻涕直流!
这还是他头一次抱住女儿!
他的女儿,从出生就未曾见过的女儿!
再见时,已是阴阳两隔!
崔桦稳了稳情绪,转身对着崔世福磕了三个头:“阿翁,谢谢您!”
“事出紧急,也顾不得多少礼仪,该做的,都做了!我葬的,就由我请出!”崔世福淡淡的说道,目光又转向萧乾:“那孩子虽然任性些,心地倒是纯善!我也不晓得,他为何起了这个念头。我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得已应下!不过,我会想办法补救!”
“长辈迁坟如新葬!”崔世福淡淡的道:“桦桦,你们要守制三年,这三年内不谈婚嫁!”
“是!”崔长平、崔长安和崔桦其声应道!
崔桦垂眸,外公和阿翁定是有事瞒着她,别说三年不谈婚嫁,以他们的年纪,就是三年之后,谈婚嫁都尚早!
“我还要尽快赶去上京!”崔世福放缓了声音:“桦桦帮我准备些干粮!”
“阿翁,过些日子再去,如何?”崔桦担心的看着崔世福:“你的身体……”
“无碍!”
“可是你刚才吐血了!”崔桦念念不忘,那血水的颜色,暗红发黑!
“旧疾,吐出来就好多了!”
“养好了,再去!”崔长平担忧的道!
崔世福摇头:“我本就是郎中,我的身体自是比你们清楚!”
“可是……”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崔世福顿了顿,想起崔王氏的嚣张,又道:“桦桦,得了空,来我房间一下!”
“是!”崔桦应道!
崔世福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萧乾抱着箩筐,踉跄的起身,嘴中念道:“不怕!不怕!爹带你回家!”
“外公!”崔长平担忧的看着萧乾!
萧乾双眼无神,置若罔闻!
崔长安挡在萧乾前面,萧乾如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绕过去!
“外公!”崔桦上前抱住萧乾的胳膊,哭道:“外公,您不要桦桦了吗?”
“外公!”崔长平和崔长安也拦住了萧乾,再是早熟,也不是几岁的孩子!
被抛下的担忧,溢满心间,红了眼。
萧乾愣了愣,僵硬的扭动着脖子,正对上三双通红的眼,心底慢慢恢复了几分清明!是呀!
他还有桦桦他们!
对女儿的亏欠,可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