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娇娇察言观色的手段不行,之前因着老太太使用的心理探测券效用倒还在,自然将康渣渣的心理活动看了个真真的,一时心中焦急就别提了,可还不等她出昏招儿——
如扒拉着老太太,哭着喊着不愿意寄宿亲戚家啥的,却忽然手要命儿的贱,眼睛要命儿的尖,戳开那任务列表一看,原本灰化的主线任务亮起来了!
还是那个美满姻缘,只不过多了一个注解:
从女官到康渣渣心中唯一的历程,你有把握走完它吗?走完会有大惊喜哟~是你最希望的东西哟~
贾娇娇(╯‵□′)╯︵┻━┻:老娘最希望啥你知道不能明说吗!非得搞什么大惊喜!还吃定了老娘为了回家,给老牛啃了也是肯的是不是?
……还真是。
给个老牛啃,还是个模样五官还算俊朗,但金钱鼠尾一负分项、年纪能当爹又是一负分项的老牛啃,贾娇娇当然不乐意,更没有信心能从康渣渣的后宫杀出一条血路,但若是为了回家……
别看贾娇娇没心没肺的,几回夏令营那更是能一连月余想不起来给家里打电话、接到爹妈电话还要烦他们“怎么老烦我”的混球性子,蓦地成了这爹不亲没娘爱的贾大姑娘,她还真是有点儿想自己那对儿傻瓜女控爹妈了。
想得,为了回家,给老牛啃一啃也要努力假装乐意,要和蛇蝎拼一拼、也愿意咬牙闭眼往前冲的地步。
……委实是个可怜见儿的。
贾娇娇委委屈屈地说服自己要“甘愿”,也是知道自己不擅演戏的弱处,想着先哄过自己再去哄康渣渣,然而自己又岂是好哄的?
凭她再如何低头垂眸装羞涩装乖巧,康熙爷也早看出她言不由衷,然幸亏做皇帝的早习惯了每三年就有十三四岁的嫩葱儿争着抢着哭着喊着攀龙床,康熙尤其自得自己不露声色的本事,老太太也是都没看出这主子爷的心思,康熙自然想不到这连掩饰心思都不会的傻丫头竟在嫌弃她,只当她是不乐意离家入宫。
想想早年就求了旨意,给家里女孩儿们免选的顾嬷嬷,再想想其他几个仗着奶过自己,就总想着将家里头的女儿侄女儿孙女儿送进宫来魅惑主子小主子们的嬷嬷,康熙越发觉得这傻丫头难能可贵,真不愧是顾嬷嬷教养出来的——
却浑忘了他自己近年也是越发享受那些包衣旗、又更甚连包衣旗都本不是的汉女们的温柔多情。
更没想到去计较贾娇娇这样明摆着不乐意入宫服侍主子的不忠不驯。
还真应了老太太那句话,能让主子爷看入了眼的,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好。
康熙现在看着贾娇娇,就正好是怎么看怎么好的时候。
只是不想太快露出狼尾巴,便装出一脸温和,甚至带了几分慈爱的:
“嬷嬷都只说是您家大丫头,可还没说叫个什么呢?到了乾清宫,朕总不能也大丫头大丫头的叫吧?就是朕叫得,莫非底下人倒也好跟着叫?”
老太太听了这一声“您”,已经是通体舒畅,但她也算是个谨慎人,心里头将主子爷当作自家人是一回事,大面儿上的功夫还是做得仔细的:
“如何敢当主子爷这一声?这丫头的名字更没甚要紧的。别说宫里头,就是奴才家里,丫头们的名字,不也是主子们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的吗?主子爷您愿意叫大丫头也好,愿意叫别的也罢,哪儿值得特特费心问一句?”
逗得康熙又是笑,又是叹:“嬷嬷总是和朕太客气了,要不是大丫头说了,朕还不知道嬷嬷心里实是当朕一家人、还以为您一出宫就和朕见外了呢!”
老太太十分谦卑,又万分真诚:
“哪儿能呢?您是主子爷,又是奴才自血泡泡里抱出来,一路看着你从跌跌撞撞到手握乾坤的,真要说起来,您比奴才那不成器的独子重要千万倍都不止的,哪儿舍得见外了去?
只是到底主仆有别,尊卑有份,主子爷愿意待奴才和气,那是奴才的福分,但要是奴才仗着带过主子爷几年就不知分寸,倒成什么人了?”
主仆两个说笑几句,康熙又仿佛不经意问:
“说起来大丫头也是差点儿适了人的,怎么,还未正经命名取字?我听说可是和尹佳家的过了两三道礼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
“可不是。尹佳太太是个和气人,前头两个妯娌也不难相处,那哥儿不说多争气,至少也不像是个宠妾灭妻的,哪家姑娘嫁进去,不说立刻就能当家做主,至少自己的小院儿关起门来,是再不需看谁脸色的……
可恨家门不幸,史氏那个只知道哄着善儿、偏着次子,鼠目寸光不知好歹的妇人,竟临了临了闹了这一出,亏得尹佳太太是个厚道人,两家媒人也都肯守口,否则奴才的孙儿孙女儿们,哪里还能有个好亲事?
如今别的还罢,大丫头却只能来烦主子爷,好歹沾一沾您的福气,日后出门子别因此遭了讲究。”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康熙也只是笑着听了,也没觉得这老嬷嬷占了自己处理国事的时间抱怨儿媳有甚不妥,也不嫌弃这老嬷嬷越发连他问话里头的重点都没听出来,由得老太太说了个够,才又问一句:
“大丫头都和人过了几道礼,却还没取大名儿?”
老太太这回总算听出来重点,赶忙笑:
“我们这样人家,大丫头又只是个姨娘生的,哪里有许多讲究?当日问名的时候,庚帖上不过随便写了她的小名儿,乃是‘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