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有点困惑。
也可以说,他被自己睁开眼睛以后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满满一屋子的素描,画的都是他,他受枪伤时皱眉捂住胸口的模样,昏迷时仰地倒下的模样,身体捆绑着被板子夹住的模样……
每一幅画里都是他,也都只有他,就连白夜给他取子弹的那幅画里,也只能在阴影处看到白夜的两根手指而已。
这是什么地方?墨遥睁眼看了一会儿,微微转头,想要环视一下整个房间,却被人从背后压住了。
“你现在最好不要动”
一道清脆优雅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紧接着雷跑到他面前,欣喜若狂:“老大,你终于醒了!”
墨遥嗯了一声,想转身看看后面那个人是谁,可那人却一直按着他,手掌小心地绕过他肩膀上的伤口,抓稳他的左臂,让他无法轻易动弹。
“我睡了多久?”
墨遥见窗外天色已黑,知道墨小白口中的明天已经过去了,只是不清楚,他现在到没到华盛顿呢?刚经历过一场爆炸,墨小白又要再次开飞机回去,他有些担心。
“老大,你昨天晚上就消失了,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四小时了,三……”
雷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少年,果断住嘴了,过了一会儿,墨遥轻声问:“他到华盛顿了吗?”
“华盛顿?”雷摇头:“没有!”
墨遥心神一闪,猛地移开挡在身前的木板:“怎么还没到?他出事了?”
他这一动,抓着他左臂的手掌也使了几分力:“说了叫你不要动!”
墨遥蹙眉,想要甩开他,雷见状赶紧回道:“没有,老大,三公子没有出事,他,他好像回罗马了。”
回罗马?
墨遥缓和了几分,皱眉看向雷。
“他在挪威找不到你,所以就回罗马的控制室,自己查去了。”
“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雷咽了口唾沫,颤颤道:“二,二公子不让说。”
墨遥脸色一沉:“他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罗马了。”
墨小白此刻正在从罗马急速往回赶,墨晨和无双两人对他的突然归来表示十分震惊,像看怪物似的,齐齐抬头看他。
墨小白冷着脸进门,直接走进控制室,墨晨跟进去问:“小白,你要做什么?”
“……”
无人回应,查出墨遥的具体位置以后,墨小白又火速出门,一路沉着脸上飞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墨晨愣怔地眨了眨眼,问无双:“刚才,墨小白是回来过,没错吧?”
无双站在背后,若有所思:“以咱俩的态度,他应该能分析出来老大现在没事,怎么还这么慌慌张张的?还特意跑回来一趟?”
“有情况?”墨晨问。
无双摇头,指了指头顶的苍穹:“不要高兴得太早,墨小白的心思,连它都不知道!”
墨小白心里很委屈。
他哥就在挪威,离他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可他却等了一天一夜才弄清楚他究竟在哪,现在,又要再等上一夜才能见到他。
这是第二次,墨遥的突然消失,墨小白心急如焚,他才发现,原来飞机的速度竟然这么慢,慢得整片天空都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此刻,墨遥的心里也有点别扭。
他已经命令雷把他腿上的绳子解开,刚要移开身前的木板,少年就从背后绕了过来:“不是说了不要动吗?”
墨遥蹙眉,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听到类似的话了,除了墨小白,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他抬眸,看了一眼立在床边的少年。
少年看似十六七岁的模样,脸孔白皙稚嫩,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举手投足间又露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这让里遇到的那个少年。
“你把木板移开,我要起来!”墨遥命令道。
少年撇撇嘴:“这是你对恩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雷迅速上前,把板子都拆了,伸手扶墨遥下床,少年推开他,自己一个人撑着墨遥的右半身,扭头瞪了雷一眼:“早就让你走了,怎么还在这站着?”
说完又看着墨遥,教训道:“别人救了你一命,你醒来的第一句话应该是问恩人的尊姓大名,然后铭记在心,日后好好报答,而不是问其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墨遥艰难地撑直身体,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满意一笑:“白柳,白月光的白,柳树的柳。”
“你想要什么回报?”墨遥走了几步,接着问。
白柳的眼眸闪了闪,凑近他的耳边,墨遥想侧身躲开,却反而被人给固定住了,身子被人拦腰抱到了臂弯里,动弹不得。
白柳从正面抱着他,啧啧叹息了两下,轻声道:“都说了叫你不要动吧?还不听话!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拦腰抱进卫生间里去!”
墨遥蹙眉,冷眸扫了雷一眼,示意他过来把白柳拉开,雷刚走一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白夜见天色已黑,原本是想过来看看墨遥醒了没有,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幕,他轻笑了一声,揶揄道:“这么快就得手了?”
少年脸色未变,松开手臂,看着墨遥说:“我是他的恩人嘛,进度自然要比旁人快些!”
墨遥不想再听到他以恩人自居,于是问:“白柳,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柳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想要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比如说……你”。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