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凝视着暗沉的夜色,眼里黯淡无光。
“老大?”
“老大,你在听吗?”
手机铃声将暗夜打破,墨遥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身体像是瘫痪了一样仰靠在沙发上,接起手机放到耳边。
“老大,你那边怎么没声音?”
“老大,雷说你去了华盛顿,不会出事了吧?”
电话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墨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说”
电打了个寒颤,老大这次的声音异常冰冷,没有任何声调起伏,冷得仿佛是从千年寒冰中传出来的。
“老,老大,我已经到德国了,你,老大,这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你不用急着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你几天。”
话到嘴边,电又改口了,他本来是想问问,老大你什么时候过来,可听出老大声音里的冷意,话锋一转,他又收了回去。
客厅里的窗帘并没有拉上,窗外,月光皎洁,星光闪烁,也许是玻璃窗太厚,也许是距离太远,当光线穿过厚厚的玻璃窗,一丝一缕地透射进来的时候,墨遥的脸庞仍旧有一半笼罩在阴影中,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半明半暗,晦涩难辨。
“明天我就过去。”
静默了许久,电终于听到了答复,紧接着便是电话里的忙音。
季冰紧盯着墨小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变化,可墨小白却仍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小白?”
墨小白双手插在裤兜里,季冰抱着他的胳膊,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轻喊了一声,墨小白停下脚步,扭头看她,一脸笑意。
“宝贝儿,怎么了?”
“小白”,季冰有点紧张:“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墨小白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生什么气?”
“就是,就是那些记者的问题,小白,你真的没生我的气吗?”
“宝贝儿,那是记者问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你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想。”
季冰扁了扁嘴:“小白,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傻瓜”
墨小白宠溺地笑了笑:“是我在挪威待的太久,所以你才会没有安全感,怎么能怪你呢?”
他是真的不怪季冰,哪怕今天的季冰耍了点小心思,他也不怪她,是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所以季冰才会患得患失,才会借由这种办法来试探,来让他当众承诺。
“别多想啦,你是我的未婚妻,这点不会变。”
季冰点头,脸上绽开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不过,季冰啊,我哥哥现在在我那里,你也知道,他的伤还没好,我已经三天没回去了,今天晚上必须回去看看他。”
季冰一愣:“小白,你哥哥也来了?”
墨小白点头:“留他一个人在挪威我不放心。”
特别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小白脸在旁边,他更不放心。
“小白,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墨小白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笑而不语。
他把季冰送回家,哄着她睡着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墨小白看了看时间,把派克叫了过来。
派克有点郁闷。
墨小白叫人的时间不是半夜就是黎明,专门挑他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刚才正在梦里数钱呢,一个电话就被吵醒了,手上的钱全部都不翼而飞了,他那个心疼啊,一睁眼睛就不顺,这也太晦气了。
更何况,派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和咬伤,唠唠叨叨地嘟囔了起来,叶琰啊,你这个女朋友,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一醒来就像变成了泼妇似的,连咬带掐地非要出去找你,拦都拦不住,我还不能对她动手,万一不小心把她弄伤残了,你回来还不找我算账啊?
可要是不动手,你走了以后,她又醒了怎么办?她一发疯,我可挡不住啊。
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派克把车停到季冰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墨小白在门口等着他。
“怎么现在才到?”
墨小白看了看手表,有点儿不满。
派克翻了个白眼,老脸哭丧了起来。
“叶琰啊,拜托你仔细看看时间好不好,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正常人应该都在做梦呢吧?大老远的,我这老胳膊老腿儿,只用半个小时就倒腾过来了,这会儿气还没喘匀呢,你还嫌我慢,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把我逼死了,你还上哪去找这么敬业的经纪人啊?随叫随到,连数钱都不让人数完的!”
墨小白根本就不听他胡说,转身跳上车就把油门轰到了最大。
“你进去守着,精神点儿,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说完连胳膊都没来得及挥,开着跑车一溜烟儿地就窜了出去。
派克撇撇嘴,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专挑没人的时候出门,一趟一趟的,像见不得人似的,他这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啊?还把女朋友托付给别人代管,难道是……秘密约会?家里养一个,外面搞一个?
派克摸摸下巴,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墨小白一边开车一边看表,超了,还是超了,他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凌晨之前赶到别墅。
吱嘎一声停下车,墨小白挠了挠头。
他说过今天会回来的,现在已经是零点过十分,也就是说,他口中的今天早就已经过去了,老大……应该睡了吧?答应他的事没做到,老大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墨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