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白眼睁睁地看着,连伤口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伸出手去摸的时候,早已空无一物。
目光慌乱地向四周的空气里四处搜寻,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脆弱中带着丝丝微弱的希冀。
没有,还是没有。
哪里都没有。
身边再也没有墨遥的影子,没有墨遥宠溺的眼神,更加没有那人冰冷中透着温柔的嗓音。
一切都荡然无存。
空荡荡的空气,空的令人窒息。
他再怎么屏气凝神,再怎么四处找寻,都无法再感受到墨遥的存在。
哥,你去哪了?
你说过,你会陪我一辈子的。
你的身子是虚的,子弹是无法击中你的,对不对?
哥,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快出来,别吓我了,好不好?
哥……
云等人几乎是在子弹飞过来的同一刻就把墨小白护到了身后,胡安的人也挟持住那几个毒贩子,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墨小白胸前的整片衣襟都被浸染成了血红色,鲜血仍旧滔滔如注地往外涌,整个人仿佛披上了一件血衣。
“三公子,你怎么样?”
云听到他失神的低喊,意识到也许是他眼中的老大出事了,她不知道老大到底怎么样了,可她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墨小白的伤处恰好在心脏偏左的位置,不容乐观。
墨小白仿佛一个失了灵的游魂,双脚颤抖着,踉踉跄跄。
脆弱中带着乞怜。
“三公子,你别这样,振作起来,我们要替老大报仇。”
这里不是他们的地方,墨小白这样,云无法确保能把他安全地带回罗马。
“替哥报仇?”
墨小白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焦距。
是啊,他和墨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出幕后黑凶,然后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替墨遥报仇吗。
“好。”
冰冷的嗓音凄凉的令人战栗,犹如魔鬼的颤音,直渗心脾,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彻骨的森寒。
艳丽的鲜血顺着衬衫的纹理往下流,墨小白站起身,看着对面的毒贩子,瞳孔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犹如一头觉醒的猛兽,闪着冷森森的寒光,凶残暴戾。
“教父,这个人任你处置。”
胡安身后的雇佣兵将刚才的开枪之人交了出来,墨小白冷笑一声。
骤然拔枪,打掉房顶的水晶吊灯。
吊灯砰然落地,光线瞬间减弱,四发子弹连击,第一发连续穿破两人的头颅,五名毒贩子应声倒地。
一眨眼功夫的短暂漆黑过后,胡安的雇佣兵立刻反应过来,火速反击,黑手党弟兄们早已准备好,雨点般的子弹夹击中,墨小白推开云的掩护滚到石柱后方打落另外两盏吊灯,室内彻底落入一片漆黑。
枪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隐蔽起来,于黑暗中潜伏,一片死寂。
沉寂了三秒钟之后,墨小白滚到台阶上方,滚过的地方霎时一排弹孔扫过,他趁这个时机组装好狙击枪,把自己倒挂于房顶,身子如水蛇般牢固地缠绕在房梁一角的钢架上,端起狙击枪对准一个个后脑勺开始狙击。
对准视线,无声狙击。
子弹悄无声息地穿透一个个毒贩的脑袋,纯白色的脑浆迸射,宛若暗夜中绽放的朵朵雪莲。
点点斑驳的白色过后,是浓稠的血红。
乳白色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像是一朵朵色彩斑斓的花朵,在这宏伟壮阔的玻璃宫殿里妖娆绽放。
一枪致命。
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寻求胡安庇佑的毒贩子们全部被击毙。
雇佣兵们傻眼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动手,五年内,前来拜访的人数众多,从来没有人敢带武器进来,整个园区,电子检测设备覆盖方圆百里,一旦检测出来人的身上有武器的痕迹,必死无疑。
因此,他们从来都不会人为地搜查来者身上所佩带的武器装备,他们也有这个自信,在这里,不会有人敢把枪口对着他们。
可是现在,他们所庇护的毒贩子们顷刻间全部丧命,而且是死于一个身负重伤之人的枪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样豁出性命的战斗,恐怖得骇人。
一阵射击过后,墨小白的衣服已经全部被鲜血染湿,血水与汗水一齐往下流淌,一滴滴被晕染了的血水从房顶滴落到地上,静谧的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滴答声悄悄响起。
胡安的人顺着声音找到了墨小白的大致方位,同一时间,子弹狂风暴雨般朝着墨小白袭来,云和黑手党弟兄们也开始朝他的反方向射击掩护。
墨小白唇角勾勒出一丝苍白的冷笑,有动静就好,就怕他们没动静。
如潮水般涌来的子弹击中了墨小白的左腰,可他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岿然不动,端着狙击枪冷静射击,不过片刻的功夫,前锋雇佣兵全部毙命。
胡安潜伏在黑暗里。
空荡荡的玻璃宫殿里,只有鲜血落地的滴答,如同催命恶魔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砰!砰!’
两发子弹准确无误地射入墨小白的腹部,他咬咬牙,一枪狙击到胡安露出的半截手臂,云从另一侧滚过去击中胡安的另一只手腕,黑手党的弟兄一齐上前将胡安挟持住。
室外,胡安的雇佣兵开着装甲车赶来,距离玻璃宫殿不到五十米,黑手党的弟兄们若是想要离开,只能挟持住胡安。
墨小白一直悬挂在房梁上,此时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悬挂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