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命令过后,站在高处的巫婆首领抬手,将手上的铁杖高高举过头顶,双膝跪地,朝天地八方叩首膜拜。
所有的巫婆都跟随她的动作叩拜,硬邦邦的叩头声响起,起身的时候,每个人的额头都染上了血迹。
叩拜过后,一阵阵尖锐的欢呼声响彻山坳,巫婆们将无根烧红的铁杖高举过头顶,递到立于海水中的五名新女巫面前,女巫们抬手接过,眼里跳跃着一簇簇兴奋的火苗。
墨小白此时已经窜到了巫婆首领的身后,首领站起身,一声令下,五名女子齐刷刷地握着手杖,自上而下地捅破自己的身子,动作整齐划一。
“变态!”
墨小白咒骂一声,巫婆首领回头:“什……”
声音还没发出来,墨小白就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身躯,将她拖入丛林里。
仪式还在继续进行,欢呼中夹杂着几声痛楚,两名新女巫脸色苍白,渐渐沉没入冰冷的海水里,消失不见。
女巫首领被拖进丛林里,瞪大眼睛看着墨小白。
墨小白嘴角往上一挑:“卡瑟,我们又见面了。”
隐隐约约的火光半明半灭,映在墨小白的脸孔上,显得妖冶魅惑。
“妖……”
墨小白松开手,卡瑟刚喊了一个音节,嘴巴就又被一团碎布堵上了,墨小白将她帽子上的黑纱扯下来,掰开她的下巴,用纱布堵住她的嘴。
“卡瑟,你们巫婆在选首领的时候,不会是按照声音来挑选的吧?”
墨小白有点好奇,他来到爪洼岛的这几个小时里,见过的巫婆一个比一个嗓音高,说话一声比一声尖利,这个卡瑟,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可一开口,说话声就跟火警的警报声似的,刺耳的很,小孩子都能被吓得吱哇乱叫。
卡瑟支支吾吾地无法说话,只能摇头。
墨小白慢慢悠悠地拿出一支针剂,卡瑟脸色煞白,恐惧地看着他。
“我说卡瑟啊,”
墨小白用针头一条一条地划着她的脸颊。
“下午我找你的时候,你跟我说,若是想要知道我哥的行踪,想再看到他的灵魂,必须献上我最珍贵的东西作为祭品,而我所珍视的,现在连我自己都看不见了,又怎么能给你呢?”
墨小白的声音冰冷而缓慢。
“你又说,那就要献上我家里其中一人的肉身,卡瑟,我看你是做梦做的太多了。现在,我来告诉你,如果必须要祭品才能知道,那么,这祭品就是你和你的手杖。”
墨小白将针剂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嫌弃地拿过手杖在她眼前晃了晃。
“等你醒过来以后,这块废铁是沉入海里,还是完好无损地握在你的手里,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卡瑟挣扎着去抢墨小白手里的铁杖,而身体却越来越无力,最终陷入了一阵昏迷。
不远处的欢呼声,痛楚的呻吟声渐渐平息,墨小白一手拿着铁杖,一手拖着卡瑟的身体离开丛林。
南美洲,哥伦比亚附近,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
遍地白花盛开,妖艳夺目。
“珊娜,今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名唤珊娜的女子一身柳绿色衣裙,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含羞带怯,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憨之态,伸出手指,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欣慰地笑了笑。
“小姐,我是你的丫鬟,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你却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应该是由我来照顾你才对啊。”
站在她身边的小姐,身穿鹅黄色的碎花罗裙,裙裾呈石榴色,伸出一片洁白之中,宛若一朵盛开中的花朵,亭亭玉立,明艳耀眼。
轻轻抬手,摸了摸侍女鼓出来的小腹,眼底染了些许哀伤。
“珊娜,你会不会怪我?”
珊娜脸色一变,慌忙摇头,急得一弯腰就跪了下来。
“玛丽亚小姐,请您千万不要自责,珊娜的命是你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玛丽亚连忙把她扶起来。
“珊娜,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欠了你一条命。”
珊娜猛摇头,急得眼眶泛红。
玛丽亚笑了笑。
“珊娜,你放心,这孩子不会没有父亲,大哥哥醒过来以后,也一定会很喜欢这孩子,等他醒了,我们就请他先做孩子的教父,大哥哥人很好的,他一定会把这孩子教育得很出色。”
珊娜点点头。
“小姐,他,他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
玛丽亚透过窗户,失落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宽敞的房间里,纯白色的大床上,墨遥脸色如床单般苍白,却依旧睡得香甜。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睡着,一直睡了好几个月。
若不是胸腔里的呼吸起伏不定,玛丽亚甚至一度以为他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
“就快醒了吧。”
玛丽亚轻叹,转而莞尔一笑。
“等你的孩子出生了以后,他再醒过来也好,到时候,我们就吓吓他!”
玛丽亚做了个鬼脸,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
“小姐,前几天医生不是说他已经快醒了吗,你放心吧,用不了多久,他一定就会醒过来的。”
“嗯”,玛丽亚点头:“无论用多长时间,只要大哥哥能醒过来就好。”
真怕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怕他长睡不醒。
珊娜看懂了她脸上的担忧,两手交叉着,笨拙地握紧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