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墨小白摇了摇自己发沉的脑袋。
尼拉愤怒地将嘴唇抿成一条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兜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小瓶子,扔给墨小白。
“把这药涂在伤口上,溶进血液里,毒就散了。”
墨小白并没有接过来,瓶子掉在了地上。
“不必了。”
“你不信我?”
尼拉回头,看到他的手指正在弯曲着往里勾,尼拉猛地跳出驾驶舱,在枪响的一瞬间推开墨小白握着的手枪。
墨小白条件反射踢开他,尼拉就势捡起药瓶,飞机正在左右晃动中,尼拉迅速拧开瓶盖,将整瓶药洒满墨小白的伤口。
丝丝拉拉的微痛,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墨小白皱了皱眉,药物迅速溶进血液里,尼拉火速跳回驾驶舱。
“叶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发沉的脑袋开始清明,墨小白又一次捡起掉落的手枪,看了看枪口,心头猛然一震。
“尼拉,迫降。”
声音很轻,却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尼拉却不肯听,继续加速飞行,动作熟练中隐约有几分慌乱。
“叶琰,你不是急着找人吗,现在你身上的毒也快散了,我马上就带你飞过去。”
“迫降。”
命令的口吻,暗含愠怒的语气,不容抵抗。
飞机紧急迫降在一块宽敞的平地,尼拉回头,墨小白放下手上的电话,打量着他,目光幽远深邃,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久久不语。
“没想到,当初妈咪收留的,竟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原来,那时我们都眼瞎了。”
声音低缓轻柔,听不出任何怒气,却让尼拉遍体生寒。
“墨……叶琰,”
墨小白倏地一笑,嘴角缓缓往上翘起五度,像是阴郁的脸孔上骤然绽放的阳光,虚幻而美好。
尼拉突然忘记了想要说的话,就是这样的笑,迷了他的眼睛,迷了他的心窍。
“尼拉”,玩着手上的手枪:“别说区区一枪,就算你真的开了三枪五枪,你也不可能打中他。”
尼拉脸色一变,墨小白抬头。
‘砰—砰—’
两发子弹分别穿过尼拉两边的额际线,墨小白轻轻一笑:“你连我的子弹都躲不过。”
尼拉看着掉落在地的弹壳,惊疑不定:“叶琰,你要杀我?”
“杀你?”墨小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不仅浪费我的子弹,也脏了我的手。”
直升飞机的螺旋声呼啸而来,墨小白推开机舱门。
“尼拉,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朋友。我们黑手党的训练营,你也不必再待了。早在几年前,你就该离开。”
“叶琰!”
尼拉冲出去,墨小白已走近对面的直升机,尼拉往前一扑,直升机里的黑手党弟兄将他打退。
“叶琰,我并没有伤到他!”
“叶琰,我们一起吃松饼,一起训练,他走了以后,我也曾陪在你身边那么多时日,那些曾经的情义,就因为他,你就都不顾了吗?”
墨小白坐在机舱里,单手扶着机舱门。
“松饼,是他特意送来的,你能留在训练营里,也是他默许的,而你,却反过来对付他。尼拉,要不是看在萨罗的面子上,你绝对活不过今天。”
“叶……”
机舱门猛地一关,将话隔断。
“三公子,我们飞哪?”临时赶过来的黑手党驾驶员问。
“哥伦比亚。”
熏染得太久,身体像是沾染了罂粟的味道,禁忌而迷醉。
墨遥坐在纯白色的罂粟田里,将视线放空。
时间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玛丽亚告诉他已经过了九个月了,他并不相信,岛上一切都是空白的,找不到通讯设备,玛丽亚告诉他说没有,唯一一部电话只供小岛内部通讯,用来叫医生使用,他也不太相信。
岛上的生活像是白驹过隙,一切都轻松悠闲,除了..
“117号,你现在什么感觉?会不会感到很困?或是很累?”
女医生兼研究员站在轮椅旁边,手上拿着笔记本,紧盯着墨遥的表情和动作,隔几秒钟就会记录点什么。
“大哥哥,你看着孩子,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圆鼓鼓的,越看越像你!”
玛丽亚怀里抱着个婴儿,时不时地逗弄几句,总说小婴儿长得像墨遥,虽然,除了她以外,谁也看不出来究竟哪里长得像。
墨遥不想说话,除了他自己以外,岛上的这三个人,神经质的女医生把他当作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研究,满嘴谎话的玛丽亚把他当作国宝一样紧紧看牢,而那个刚生完孩子的妈妈……
“墨先生,睡了那么久,您肯定饿了吧?这是小姐给您熬好的黑米粥,您刚才说没胃口,现在不妨尝尝。”
“谢谢。”
墨遥把粥接过来,喝了几口,身体还是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女医生总是问他有什么感觉,而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筋疲力尽,也就只有拿一碗粥的力气了。
珊娜把孩子抱过来,墨遥看了一眼,也就只有这个乖巧笨拙的侍女,墨遥醒来偶尔会跟她说几句话。
“大哥哥,你偏心”,玛丽亚抱怨道:“我刚才端过来你怎么不喝呢?”
墨遥喝了几口,把粥放下,并不答话,玛丽亚转移了话题:“大哥哥,你看这婴儿跟你这么像,你就做他的教父吧!”
墨遥摇头。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