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下定决心,非得搞清楚墨小白这一天都去哪里鬼混了不可。
皎洁的月光将漆黑的夜空点亮,繁星点点,宛若荡漾在海水中的朵朵浪花,闪闪烁烁,晶莹明亮,不停地跳动着细小的银光。
丛林里,树影重重,四下杳无人声,一片凄凉寂静,墨小白一个人在幽深静谧的深山老林里极速奔跑着,无尽的苦闷郁结于心,久久不去。
这种苦闷感从上飞机的时候就开始了,不,应该是更早,从在墨遥书房里的时候就有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一想起墨遥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墨小白就一阵郁闷。
没错,从小到大,墨遥最宠他,从来都没有凶过他,可他也从来都没见过老大的另一面,甚至连笑的时候都少之又少,始终都是那样一副万年扑克脸,墨小白一想起这茬就生气。
不过,他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决计不会为难自己,不会去费尽心思想那些让自己难受的事情,更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他晃了晃脑袋,把墨遥从他的脑子里赶走,顿感一阵清明,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斜晖映林,淡淡的月光洒向茂密的枝干,整片丛林里光影交杂。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了墨小白的耳朵里。
他抖了抖身子,忽然想起上次也是在这片丛林里,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在他的身上,阴森森的蛇头对准他的脑袋,亮起诡异的毒牙,眼看就要把他吞食入腹,要不是老大及时赶过来……
墨小白心下一阵恶寒,提高了十二分警惕,害怕之余不免又胡思乱想了起来:要是老大上次来晚了,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蛇吃了,那老大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墨小白心中恨恨地想,如果老大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就算是变成鬼魂,也要回去找老大算账!
非得把他的那张脸揍出个表情来不可!
哼!臭老大!
墨小白越想越憋屈,忘记了要把他家老大从脑子里赶走的决定,小声抱怨了起来:“毕业的时候,一声不吱就走了!中间就来了那么一次,送了个怀表就又走了!到现在,整整一年都不来看我!还敢问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摸摸自己的胸膛,发现空空的,不免又嘟囔了起来:“哼!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
“臭老大!待会儿我就让自己被蛇吃掉!看你着不着急!后不后悔!”
“哼!”
越委屈,跑得也越来越快,脚下像是踩了风,一口气翻过了两座尖峰,鞋子摩擦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细细密密的汗珠已经沁满了他的额头,脊背上的汗水也不停地流淌着,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一向最怕苦,最怕累,训练的时候能逃就逃,若是哪天他妈咪大发慈悲,没有给他增加多余的训练量,那他就该烧高香了。
可是今天,他却在训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酣畅淋漓的痛快,仿佛所有的苦闷都顺着汗水流淌了出去,所有的不快都在奔跑中烟消云散。
丛林里没有墨遥,也没有了他自己,更没有被他锁在心底的,兄弟之间的那层禁忌的牢笼。
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自由,风一样的自由,潇洒恣意,他觉得自己的脚步好像可以迈得很长,仿佛能够上天入地,天地之间,任他翱翔。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自由,一个人奔跑的自由。
墨小白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他甚至开始有一瞬间的庆幸,庆幸老大没有在他的身边。
原来,脱离了老大的保护,他还可以看到这世界的另一番景象,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无牵无挂,纵情恣意。
若是他再细细地想一想,或许就会发觉,他牵挂的是什么?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又是什么?
真的是那份,被他牢牢地禁锢在牢笼里的,兄弟情义么?
心底那个隐暗的牢笼,已经与这最深沉的夜色融为了一体,不露一丝声息,他从来都不会去触碰一分一毫,更不会让它见光。
仿佛,唯有如此,唯有把它锁在隐秘的角落里,他才不会坠落到黑暗的地狱深渊,才能够在阳光下喘息,才得以感受这夏花般灿烂的岁月静好。
“墨叶琰?”
就当墨小白正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自由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在叫他,墨小白回头站定,透过朦朦胧胧的月光,看到不远处,一身迷彩服的女孩正站在深过膝盖的草丛中,两眼脆生生地看着他。
那里,好像就是上次他遇到蛇的地方吧?
墨小白有一瞬间的恍神,片刻后,他朝女孩走了过去。
走近才看清,站着的正是黎明时分让他亲的那个女孩,墨小白这才想起来,他当时为了逃避惩罚,才安排了这个女孩找她爹地帮忙。
女孩咬了咬下唇,忐忑地问:“墨叶琰,你直到现在才回来吗?”
墨小白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戏谑地调侃道:“怎么了?宝贝儿,你不会是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吧?”
女孩被他脸上的笑容迷得失了神,一脸天真地说道:“是啊,墨叶琰,你早上不是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吗?爹地是营区的医生,你不是说要我找爹地帮忙,骗你妈咪说你在训练的时候突然生了病,被我带回了训练营找爹地医治吗?”
“墨叶琰,你不会是忘记了吧?我在丛林里等了你一整天呢!”
女孩见墨小白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