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见他已经走近,突然站起身,两臂一抬,‘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
前后不过是一瞬间,少年还没等惊讶地睁大双眼,就已经咽了气。
埋在墨遥怀里的小脑袋僵硬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瞪圆了眼珠,惊愕地看向出手狠辣无情的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诧异和不可置信。
那最后一个少年,是他拼死从沙公手里救下来的,没想到,转瞬间却死在了看似柔弱的安的手上。
狭长的桃花眼向整间屋子的四周巡视了一圈,床尾的香炉还在冒着袅袅的烟气,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可任凭那香气再浓烈,却怎么都掩盖不了一室的血腥。
血腥中透着厚重的淫~靡。
墙壁的角落里,三具年轻的尸体叠放在一起,僵硬而扭曲,恐怕早已冰凉得渗人。床脚,两秒钟之前还颤抖地喘着气的稚嫩少年,此刻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成了一具新的死尸,连眼皮都没能阖上。
这就是毒枭的世界,残忍,血腥。
人命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只有性和暴力,才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代名词。
墨小白厌恶地拧紧了眉心,被裹在怀里的右手不知不觉地紧握成拳,死死地攥着墨遥的衣襟下摆,把原本就已经残破的衬衫拧得愈加皱皱巴巴的,惨不忍睹。
墨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这件可怜的衬衫,还有那只紧捏在衬衫上的,因愤怒而筋脉凸起的拳头,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抬手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怀里的宝贝调整个姿势,将他的头颅深深地埋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他再向后看。
所有的一切,我都替你挡着,你只需要好好地,躺在我的怀里。
只要你能好好地躺在我的怀里,那就够了。
转身出门之际,墨遥低头,轻声安抚,宠溺的语气,仿佛在柔声轻哄着一个不晓世事的孩童:“那个少年,见证了这屋子里的一切,他若不死,对安来说,早晚是个麻烦。”
低沉的嗓音贴着耳根传来,温热的气息在脸颊盘旋着,墨小白微微点了点头,紧握着的拳头松了些许,白皙的脸颊上难得地泛起了点点红晕,不知是因为埋在怀里太久了,憋得喘不过气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墨遥说的话,他也明白,可他还是忍不住愤怒。
直到现在,那四名少年围在他身旁聊天的场景,还清晰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时候,他还惊愕于他们对沙公的灼热崇拜,取笑他们白痴地一口气喝下药汤。
而前后不过是片刻的工夫,他就亲眼见到了那四条稚嫩的生命陨落在自己脚下。
这让他怎能不愤怒?胸腔中的愤怒已经装不下,如洪水般以滔天之势向他袭来,满载着他对整个毒品世界的厌恶。
然而,此时此刻,墨遥的轻声耳语奇迹般地安抚了他,让他愤怒的情绪缓和了些许,转而却被点点不自然的紧张所取代。
他觉得这个怀抱热得很,禁锢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要把脑袋从他的怀里挪出来,想要伸长脖子透透气,可又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敢。
紧贴着自己脸颊的胸膛已经足够炙热,他不敢再抬头,不敢再看向那副如刀刻般完美的五官,不敢再与双炽热的眸子对视,他更加不敢保证,若是再抬头看一眼,自己是否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只能闷闷地,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脸颊与他的胸膛紧贴,感受那灼热得几乎能够烫死人的温度。
就让他这么闷死自己好了!
墨小白暗自下了个决心,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带着闷死自己的打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轰——’
又一声爆炸猛烈而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整座沙公府已经硝烟四起,正在飞速往外闯的墨遥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乖巧,满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见他的宝贝像个餍足的猫咪一样,懒懒地窝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唇角不由得轻翘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发丝。
那微卷的发梢上刻着他指尖的温度,透着他浓浓的眷恋。
他的宝贝,脸色苍白,神色倦怠憔悴,身体失血无力,却仍旧漂亮得不像样,一脸餍足,安心地睡在自己的胸膛。
脚步已经移向庭院中央,可此刻墨遥却有点不想走了,呆立了一瞬,静静地凝视着这张朝思暮想的容颜。
漆黑的眸底像是一张网,密密匝匝,透过深不见底的瞳孔,把怀的宝贝紧紧地网在自己的灵魂里。
那厚重的灵魂里,有这世上最浓烈的深情,以及天底下最压抑的怜惜。
浓密的眉毛下,微微上翘的睫毛随着一呼一吸而轻轻颤动,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像是轻柔的羽毛在心脏刷过,带着异常美妙的感觉,扇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鬼迷心窍地,俯身轻吻上他的眼睑,滚烫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地落在他细嫩的肌肤上,带着独一无二的怜惜,一触而过。
轻轻一吻,却透着心底深深的震动。
墨遥的身体轻颤了一瞬,近处的爆炸声让他定了定神,依依不舍地移开自己的视线,轻轻踮起脚尖,绕过围廊四周的机关,悄无声息地飞身移向门口。
风和雷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老大进去找三公子,他们在外面待命,可黑手党的飞机已经在沙公府四周的低空盘旋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见人出来,耳机里的通话器也没有动静,要不是雷阻挡,风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