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天峰听某人说得含糊其辞,自然脸色古怪,但终究还是忍住没开口询问。因为,独孤天峰知道,此刻,他一旦开口,那便表明他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徒儿了。
“而我也曾认识过邪派中人(指倪萍儿),她行事虽然任性乖张,但却有情有义(如果倪萍儿此刻能够听到飘无踪这样的评价,那不知会乐成何种模样?),可比那些自命正义的伪君子好了不知多少!
这一回,独孤天峰可再也忍耐不住,立即就一脸担忧地责问道:“徒,徒儿,你怎能与邪派中人交往?”
“师公,估计师父他也是无意结交,后来方才知道原来是邪派中人的。”郑人屠虽然武功不弱,但毕竟只是一个厨子,所以对于正邪的界限也就不像一般的武林人士看得那样重。因此,见情势不对,这才不以为意地开口帮着飘无踪辩解了两句。
飘无踪一点也没解释自己与邪派中人结交之事的意思,而是继续就正邪问题大发议论道:“其实,师父你所说辨别正邪的方法,所能辨别的只能是武功的路数,而并不能真正辨别一个人是正是邪。”
独孤天峰听了,大为不服气地反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辨别正邪才是呢?”
“哈哈,唯一能够辨别正邪的当然只能是人的‘心性’了!其实无论是正派的武功,亦或是邪派的武功,都如同厨师手中的菜刀一般,本身并无正邪之别。如果握刀之人用于正途,那便为正;如果握刀之人用于邪道,那即为邪。所以决定这些武功是正是邪的,实则是使用它们的主人的‘心性’。”
郑人屠只听得满眼放光,到得后来竟忍不住鼓掌赞道:“师父高见!”
独孤天峰却是听得一脸愤怒、浑身颤抖。“你……你们……”
见到某人急怒攻心的凄惨模样,正暗自得意的飘无踪和佩服得五体投地的郑人屠都是心中一惊。
其实,失忆之后的独孤天峰,对于正邪之观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并不如身为逍遥派太上长老时那般固执。现在,独孤天峰大为恼火也只不过是潜意识之中的本能反应。在“你……你们……”的怒声指责之后,独孤天峰自己倒有些迷惘了起来:“我干吗要如此愤怒呢?”所以,正颤颤巍巍等待的飘无踪和郑人屠就并未能等到意料之中的暴风骤雨。
“你……”独孤天峰有些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同时神情古怪地用手指指住了飘无踪。
飘无踪见此情景,又是被吓了一跳。
“哈哈……”突然,独孤天峰就放声大笑了起来。
飘无踪和郑人屠顿时就面面相觑。与此同时,飘无踪心中还不解地想道:“这老疯子,莫非是被我刚刚‘离经叛道’的话语给气糊涂了不成?”
“真不愧是被我看中的宝贝徒儿,就是与众不同啊!”
听了独孤天峰这无比自豪的感慨,飘无踪和郑人屠这才放下心来。
“嗯,宝贝徒儿,你另辟蹊径,眼光独到,而且分析得还十分有理。不错,不错!”独孤天峰继续自顾自地感叹道。
“师父,您老别再夸我了。再夸,你徒儿我可就摸不着北啦!”飘无踪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
“好!不骄不躁!”哪曾想,独孤天峰听了,非但不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呵呵,其实,武学的修炼,就是不能因循守旧。如果一味循老路而走,那就永远无法超越前人。为师我今日真的很高兴啊很高兴!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师父夸徒弟,天经地义的嘛!”
别说当事人飘无踪了,就连一旁的郑人屠都对某人的“王婆卖瓜”都感到有些受不了而皱起皱眉。
“师父,既然您老已经同意了徒儿的观念,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咱们就不再掺和到这通缉邪派联盟的事务之中去了呢?”飘无踪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
“好好好,鉴于我的宝贝徒儿如此优秀,那我老人家就同意你的请求好了!”
听了独孤天峰的话,飘无踪赶忙欢喜无限道:“多谢师父!”
“不过,你小子也别高兴得太早啦!”突然,独孤天峰就话锋一转、脸色一沉地接口道,“唉,你也知道。师父做出这等决定,那是做出了多么巨大的牺牲……”
不待独孤天峰说完,飘无踪便心领神会:“师父,您老放心,以后每到一处,我们定当想方设法地让您品尝到所有特色小吃。”
“预先声明:这小吃的费用,可得由你们全部承担!”独孤天峰神色坚定地强调道。
“这个自然!师父,您老放心。我们哪怕走街串巷地卖艺,也定然会凑足银两让你老人家大饱口福的!郑人屠,你说是不?”说到最后,飘无踪还不忘拉郑人屠下水。因为,飘无踪知道郑人屠的厨艺那可不是盖的,只要有他出马,到一些豪华大酒楼客串个几回,那大把大把的银子不就来了么?嘿嘿……好在,关键时刻,我们的飘大侠为了不露馅,还是忍下了那得意的“坏笑”。
“是是是,徒儿谨遵师父训示!”
看到郑人屠那毕恭毕敬地回答,飘无踪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趁着飘无踪心情大好之时,郑人屠上前一步,将之给拉倒一旁,并附耳低语道:“师父,刚刚徒儿已经毫无保留地支持了您一回。您,是不是也要支持徒儿……”
立刻,飘无踪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喔靠,我就知道这胖子死皮赖脸地拜师,肯定居心不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