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怎样?”羌王有些生气的反问说道,“我难道不会管你?”
蝉西不无郁闷的说道:“我不知。”
羌王带着怒气说道:“你和显铎都是我的儿子,若你在此境地,我自然也会救你。”
蝉西深深地看了羌王一眼,说道:“父王,我信你。”
羌王还带着怒意,看了一眼蝉西,关上门走了。
等羌王走后,嘉佑问蝉西说:“少主,我们就这么放了显铎?只怕后患无穷呀。”
蝉西收回看羌王背影的目光,看回众人道:“没事,只要去其羽翼,他便也不足为患。”
……
历月余,整饬宫廷。羌王让位,蝉西即位,为新羌王,杜落落为王妃。太子为庶人,蒂妃依旧伺候羌王,但经此一事,已经无嚣张气焰,老羌王后宫实际由鄂妃统领。鄂妃因为蝉西为新王,所以,对杜落落也格外看重。杜落落不理后宫事,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禅位册封这天,昭阳殿,杜落落摘下了刚刚册封仪式的顶戴,笑看着仍是一身庆典朝装的蝉西,打趣说道:“这下你该松口气吧,王。”
蝉西摘下了头上的冠冕,走了过来,执着她的手,柔声说道:“站到这羌王宫的顶端,只是因为我小时候的一口气。其实,在我心里,为众人的王,不及为你的夫。”
“说得漂亮,真会哄我。”杜落落嬉笑着,伸手为他整理因摘下发冠而变乱的发丝。
蝉西却低头吻了上来。
羌王宫高处如入青云,此时雾气初散,昭阳殿窗外投射来暖暖的阳光,微风拂过,菡萏花香气幽远,阵阵飘来。
可对蝉西来说,再好闻花香也不及她身上的味道。他沉醉在其中,不愿起身……
几度缠绵。
之后,杜落落托着腮看着蝉西,描摹着他好看的眉眼,深情地说道:“你是我的夫,也是我的王。”
蝉西本双手背在头后,欣赏佳人云鬓下掩着的花颜,欢情后更填几分妍丽,此刻听她那若誓言般的话,伸手揽住了她,动情地说:“这江山,我只愿与你共有。”
杜落落笑了,俯身轻轻亲了他一下。
——
远处秦王宫,听到了下人带来羌王宫王权的变动消息,秦王负手看向远方,沉吟不语。
他没有动,但他头上冠冕的珠绺晃动轻轻发出微响,如他心中一般并不平静:荧惑守心之灾事看来已经成功转嫁,但攻打羌后的撤兵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成功内乱,并非他的本意。如今羌王新立,根基不稳,而上一战已经探出羌国原来朝中兵将空虚,这正是他扩张土地,实现宏图霸业的好机会。
他要做那万古一帝。
他想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翌日上朝,秦王令将军蒙恬领军二十万,不日启程,攻羌。
蒙恬接了命令,垂手称是。
——
蝉西下来朝会,杜落落迎了上去,问道:“今天都顺利吧?”
“不顺利,”蝉西故意皱着眉说道,“俗话一朝天子一朝臣,选谁来换掉原来的那些老人,要梳理各种关系,又要以贤则尊,真是头痛得紧。”
“我帮你揉揉吧。”杜落落拉着他的手,让他躺坐在紫玉榻上,伸手给自己拉了一个小花凳,坐在一旁,替蝉西按摩额头。
蝉西闭着眼睛,享受这时光,感慨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无忧了呢。”
杜落落笑着说:“尽会说好听的。我知道,那些事对你不算什么的,就是来骗按摩的。”
“是呀,我就是要你来按摩。”蝉西睁开眼睛,翡翠色的眼睛看着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杜落落玩心大起,伸手去摸他的眼睛。
蝉西忙闭上了眼睛。
杜落落看那翡翠宝石般的眼睛隐藏在眼皮之下,带着遗憾摸到他的睫毛,感慨:“这样的睫毛,当生在女人的脸上。”
蝉西突然伸手去摸她的,杜落落笑着躲开。
两个人正笑闹间,听见门口一阵吵嚷。却是有人跑来,被大殿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那人吵嚷现在要见王。
蝉西微微皱了皱眉头。
杜落落拉他起身,说道:“那人宁可惊扰你也要来,定然是急事。”
蝉西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站起身,对门口的守卫说道:“放他进来吧。”
那人是军士的打扮,还未卸掉身上的甲胄,跑了过来,远远跪下报:“王,边境急报。”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秦军打来了”
蝉西一听,不免有些吃惊。
杜落落也带着不可置信,反问了一句:“秦军?”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蝉西叮嘱问道。
那人将秦军将领蒙恬率二十万大军而来以及当前的情势说了一遍。
蝉西脸上逐渐由惊讶变成震惊,再变成忧虑,最后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挥手对那人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等那人离去,蝉西穿上外装准备去找嘉佑他们议事。
杜落落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充满了担忧:羌国的情况,她是知道的。上次跟着秦一起攻打羌,后来和蝉西一起对抗太子,现在她又自己住在了羌王宫里。现在羌国本来根基不稳,秦退而又战。羌如何会是秦的敌手?
她明白的蝉西肯定更为明白,所以虽然蝉西刚刚没有说出来,她却很明白蝉西的担忧。
此时她抬眼望去,见蝉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宫殿的远处。她走到窗前的桌上,默默为他收拾他清晨看过的书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