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后日渐转好,帝君携着帝后、云贵妃、贤贵妃,同太后一道去了寺庙祈福。
之所以去寺庙,原因不外如是。一则为了祈求大齐风调雨顺,国泰安康;二则祈求太后病症痊愈,长寿安康。
清晨登骊山,入福安寺庙,旭日东升,日光铺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上,一派生机勃勃。
伴着一声声清脆入耳的古钟声响,寺庙的主持携着众多僧人走了出来,大抵是面对皇家,僧人们言行很是恭敬。
没多久,主持取了第一炷香,说了不少的佛偈,谦逊有礼的交由太后手中。
紧接着,主持又取了俩炷香,同样说了不少的佛偈,分别交给帝君、帝后二人。
与此同时,沫寒与云贵妃也收到僧人赠给自己的香烛,依照往日的规矩,她们向着寺庙大堂中的各位佛,三拜而叩首。
良久,祈福终究礼成。不过太后,帝君,帝后自然而然还是要听主持讲佛。
近些年,云贵妃身子越发不适,随即也被安排到禅房内休憩。
至于沫寒呢,她没有携带任何一位宫女,独自顺着寺庙中幽静的小路散步。
经过竹丛小路,走到幽深的后院,发现了掩映在企划一幕之中的参差错落的禅房。
山林沐浴在日照的光照中,鸟儿飞翔欢唱,潭水澄澈,水波颤动使人顿感心地空明,杂念全消。
此情此景,沫寒不由地驻足,蓦然想起古诗中的一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转身的一瞬,她眸色一动,内心涌出无限的惆怅,自己竟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寒卿。
五年多来,沫寒总是派人私下寻找寒卿的下落,终究是无疾而终。
偶尔,秀娘甚至会试探告诉自己,寒卿凭空消失这么多年,也许怕是不再人世了。毕竟当年寒卿彻底消失前,身受重伤。
可不知为何,沫寒总是坚信,寒卿还活在世上。
这些年不见,寒卿越发清瘦,昔日邪肆狂狷荡然无存,更多的是寡言少语的深沉。
过了半晌,沫寒才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声音,“沫寒,好久不见,你现在好吗?”
沉默了片刻,沫寒注视着他的眸子,“寒卿,你觉得我在接受过你的帮助,眼睁睁失去和你的联系,满心负罪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好吗?”
闻言,寒卿眼里闪现一丝痛楚,很快隐没下去。
然而寒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笑容温暖,“这五年,我听说赫连瑾轩现在对你很好,我很放心。”
放心?既然他知晓自己的近况,必然也知晓自己多年来始终不遗余力寻找他。明知如此,为什么不出面相见呢?
沫寒蹙眉,压下心里的情绪,开口道:“你放了心,何必再来与我相见?”
来之前,寒卿便猜到她听到这类话,肯定会生气的。
“对不起!沫寒。”于是,道歉后,寒卿再一次沉默了下来。
微风拂过,正应了那句,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沫寒不打算与他僵持,抬步正打算离开。
忽地,寒卿方才出声,“沫寒,我希望你可以幸福。真的。”说罢,寒卿转身离去。
幸福?沫寒笑了,笑容清冷而孤寂,“寒卿,我曾经以为你是懂我的。如此看来,并非。”
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
天空开始下雨,“啪嗒啪嗒”打落在周遭,稀稀疏疏,落落分明。
沫寒伸出手去接那雨水,嗅到一股熟悉淡淡的龙涎香,耳边传来,低沉而关怀的嗓音,“落雨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沫寒并未答话,转身握住帝君的手,“寒卿离开,我会难过。但你离开这里会空,我会死。”
入宫这么久以来,帝君头一次听到她这般说。没有欣喜是假的。
他含笑望着沫寒真挚的眼睛,轻轻拂去她身上的雨露,“傻瓜,我知道,本帝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话音刚落,她内心不由地一窒,突然落下泪来。更有些孩子气,“背我回去吧。”
帝君闻声背起她还不忘关心道:“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
回至萧寒殿,帝君下令屏退所有的宫人,主动替她掩好被子,正欲离开。
那一刻,沫寒下意识拉住他,眼中尽是不舍。
“本帝不会走的,只是去拿些折子。”
听到这话,她的脸倏尔红了,帝君却是心情大好,她嗔道:“赫连瑾轩。”
帝君一把拥她在怀,两人发丝仿佛缠绕在一起,没有再称自己为帝,“谢谢让我遇见你,谢谢你依旧陪在我身边。”
“瑾轩,”沫寒闻言忍不住心疼叫帝君的名字,他紧紧地抱着她,缓缓出声。
听我说完,我们两个在一起着实不易。若论相识长久,我不如寒卿,与你自小相识,若论情谊,寒卿对你的深情不亚于我。
曾几何时,我害怕你会发现我的晦暗隐晦一面,因此而离开我。我知晓你不喜争斗,却依旧愿陪我在宫中度日。
对我而言,那****放弃与寒卿隐居而陪着我在这动荡不安的宫中,着实令我吃惊,那一刻我内心是欣喜的。
沫寒,谢谢陪着我,这一生以你之名冠我之姓,是我一生之幸。
听完,她早已泪如雨下,凝视着帝君双眸,道出所有的心里话。
寒卿于我的意思不同一般。自小与他相识,自始至终,他被我视为兄长。少时养病的日子,他知我懂我,我视他为生死之交,甘愿为他献出自己的性命。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