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沫寒心里忍不住叹息,吟香率直的性子早晚是个麻烦。
此时不治,又待何时?
“吟香,你真是越发无礼了。怎么说她如今也是主子身份。何况这几年,我不在府中,祖母也多亏了她的照料。”沫寒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可……”
刚刚从老夫人身边回来,一踏进屋子,便听到主子略微生硬的语气,宁素赶紧上前拉了拉吟香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总之自己生气也是为了小姐鸣不平,不想惹得小姐不高兴,吟香也没再说下去。
等到发髻全然卸下,沫寒朝俩人挥了挥手,“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马车受惊固然是一件小事,可一旦牵扯上北宫家、晋王府,恍然便成了一件大事。
巍巍宫殿,风藻宫中,云秀轻声细语将事情的前后全数告知帝后。
一听到晋王竟然和北宫沫寒那个臭丫头扯上什么关系,还伤了腿。颜汐柠几乎是瞬间将手中的茶盏扔在地上,勃然变色:“北宫沫寒那个草包居然回来了?还真是命大,病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死?”
云秀惶恐起身,恭敬道:“帝后,您要对付北宫沫寒,要不要奴婢去找相爷?”
缓了缓语气,颜汐柠重新沉吟起来:“不必了!草包就是草包,哪怕她回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云锦注意到帝后说话的时候明显有所抑制,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冷意翩飞。
凭她北宫沫寒是什么货色?居然也妄想接近晋王?当初太后那个老巫婆一句话,晋王已经娶了李淑萍这个贱人,难不成如今北宫沫寒也能嫁给晋王?
晋王是本宫的,任何人妄图跟本宫强夺晋王,本宫绝不答应。
略微沉吟,颜汐柠还是耐不住,满眼盛载着的都是愤怒,几乎是朝云秀吼出来:“马上想办法联系晋王府中的人进宫,本宫要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虽说宫中现下是帝后执掌凤印,可大小事务没有不为太后所知。毕竟宫中不少人都是太后的眼线。何况云秀深知太后一直想要抓自家主子的小辫子,不过是苦于没有机会。
入宫这几年,外人眼中大齐帝后是何等风光无限,宠冠六宫。可云秀清楚,再多的风光都是建立在主子步步小心谨慎,句句斟酌再三的份上。
“主子,太后如今仍在宫中,这会联系晋王府中的人,只怕……”
云秀的话还未说完,便在颜汐柠冷眸震慑噤了声。
“是!奴婢马上想办法。”
偌大的宫中,恍然又剩下颜汐柠一人,她站在窗边,目光中包含着无限的深情,落在那一株兰花上,浅言低语: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子骞,你当真愿意舍下我,独享一人细水长流?
宫中某一处别院,匆匆离去的云秀,唤来颜家安插在宫中的太监,秘密吩咐着。
不远处,宫中的隐于暗处的暗影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夜幕笼罩着整个帝都,夜显得漫长而寂静。而帝君身居的紫宸宫,烛火微微晃动,一抹身影悄无声息跪在床榻前。
“属下见过帝上!如您所料,颜汐柠果真派人查看晋王的伤势。帝上,要不要属下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后那边。”暗影声音一贯的恭敬而谦逊。
半晌,耳边才传来一声低沉而冷酷的声音:“后宫从来都不缺传声筒。”
帝上的意思,不言而喻。太后权势之大,横贯整个前朝后宫,宫里任何风吹草动,还能逃过太后的眼线?自己确实是多虑了。
暗影还未言明,幽然的声音再度响起:“颜汐柠真是越发张狂,也是时候整治一番。不过现下,本帝还不想惩治颜汐柠,倘若她倒下了,后宫不是少了很多趣味吗?”
无须帝君多做安排,暗影已然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恭敬回话:“属下明白!”
原先晃动的烛影缓缓灭了,暗影一离开,一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清幽的香味拂过鼻尖,赫连瑾轩飞身落在窗前,幽深的眸子渐染似有似无的笑意。
漫漫八载时日,她终于能够来了。
那股清幽熟悉的香味没有持续很久,便完全消失夜色中。俩人还没见面,她又走了。赫连瑾轩无奈地失笑:这么久没见,你还是那副脾气。
那抹倩影,莲步轻移跃于高楼顶端,一袭极其艳治的红色衣裳,微风拂过,衣裙翻飞,仿佛一只只血红色的蝴蝶,如墨的长发随风飞扬。
走近一看,却见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宛如明灿的繁星,令人完全移不开眼。
帝都,自己终于不负诺言来了。她忍不住轻笑几声,笑意中却使人听出浑然天成的傲气。
估量着时日不早了,她没再多作停留,转身潜入漆黑的夜色中。
晋王府,赫连子骞书房的灯火依旧,窗前的兰花静静地摆在那里,他独身坐在椅子上,一遍遍摩挲着自己私底下为颜汐柠临摹的画像,轻轻地喟叹:爱不得,恨不得,柠儿,本王该拿你怎么办?
往日,总想着与你厮守终生,不离不弃。之后,你因无奈成为帝后,本王被迫娶了李氏,本该一别两地,各自欢喜。
岂料你我终究不过凡人,如何能逃过凡尘世间的七情六欲?
起先,本王并不知晓为何会对北宫沫寒关怀,原来只是因为她的眸子很像你。一样的澄澈如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