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红药扒着洛烟晓的胳膊,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以前不管小姐去哪里,都是奴婢跟着伺候,只有公孙二娘一个人,她能照应好你和王爷,还有那个白衣服的残疾人吗?”
洛烟晓说:“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何况西苑还有这么多姐妹需要照看呢?如果有人来找你麻烦,就去找吴大管家帮忙,你高大哥也在。r>“那……好吧,小姐你千万小心,尤其不要惹王爷生气。奴婢准备了一些坚果装在荷包里,小姐留着路上吃。”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绝对会蹦蹦跳跳的回来见你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麻烦你常去学士侯府探望爹娘。”
“奴婢明白。”
红药依依不舍的送别了洛烟晓。
马车一路西行,车厢里安静的吓人,南宫璟紧蹙着俊眉闭目养神,无尘公子读着一卷医书,洛烟晓一个人无聊又寂寞,索性打开了红药给的荷包,“喀嗒喀嗒”的嗑起了坚果。
不多时,车厢内飘满了坚果的芳香,以及“喀嗒喀嗒”的声音。
喀嗒喀嗒……喀嗒喀嗒……
“王妃很喜欢吃坚果?”无尘公子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书页,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吃的津津有味的洛烟晓。
难分明暗的眸子里,一抹紫色流连婉转。
洛烟晓还要巴望着无尘给自己治病呢,恨不得化身狗腿把他当月亮一样拱到天上去:“旅途无聊嘛。公子要不要来一点?”
无尘公子礼貌的报以一笑:“不了。”
“好吧。”洛烟晓垂头丧气,继续一个人默默的“喀嗒喀嗒”……
喀嗒喀嗒……喀嗒喀嗒……单一枯燥的喀嗒声回荡在宽敞的车厢内,洛烟晓的小嘴鲜红,坚硬的果壳只用贝齿轻轻一咬便轻巧的裂开了,干香的果肉咬在嘴里嘎嘣作响,她似乎还是不满足,又从荷包里拿了两个核桃出来。
洛烟晓表情轻松的捏碎了手里的两颗核桃,总算是发现身怀高深内力的一点用途,那就是夹核桃不需要再用工具了,方便许多。
眉毛抖了抖,南宫璟忍无可忍劈手夺走了她的荷包:“吵。”
“这是我的东西。”洛烟晓死死拽住荷包绳,“我小小声的吃,总行了吧?”
笑:“你说呢?”
“……我上外面啃去。”洛烟晓决定不和这个小人一般见识,挪了挪屁股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旁,“马夫大哥,来点杏仁果?”
车夫:“……”瀑布汗。
这一次,南宫璟依旧乔装成东廷前去西临贸易的商人,而洛烟晓的身份则从商人夫人降低若干级沦落为商人侍女,公孙二娘和无尘公子则是商人的姐弟。
公孙二娘与南宫璟之间的关系非常之不融洽,除了有任务布下,她对南宫璟的态度几乎是不理不睬,只同洛烟晓一个人说话,但更多的时间还是花在了逗逗小鸟喂喂食的事情上。
公孙二娘从王府里带出来两只鸟,一只是羽毛乌黑发亮的金嘴鹩哥儿,一只是羽毛洁白胜雪的信鸽,她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照顾人照顾照顾鸟,日子过的比侍女洛烟晓还要潇洒。
南宫璟虽然是皇子出身,但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洗去了一身娇贵气,粗茶淡饭布衣硬榻基本可以接受,这让厨娘洛烟晓欣慰不少,毕竟她唯一的拿手菜是各种炒鸡蛋。
无尘公子对饮食的要求似乎高出不少,他很讲究膳食间的合理搭配,也就是现代术语里的“营养餐”,洛烟晓生火做饭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指点,仿佛是指点江山的诸葛亮。
“兔肉用盐抹上一层入味后再切,那边的野菜放在开水里捞一遍就好,还有我不喜欢过于油腻的食物,清淡即可……”
由于是在荒郊野岭的地盘,灶台搭的随意,火也烧的随意,洛烟晓也想就这么“随意随意”的烧两样小菜,配上南宫璟刚刚猎到的一只肥兔子和包袱里的干粮凑合吃饱,没料到无尘公子一条接一条繁琐又严肃的要求像大山似的压了下来。
洛烟晓不敢惹救命恩人不开心,只得硬着头皮坑次吭哧的照做,她的刀工很笨拙,厨艺更是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在无尘公子碎碎念的指导下,几盘有点晚饭模样的晚饭总算是横空出世了,而洛烟晓也变成了一块黑炭,如同在大山里落难的野人。
南宫璟见样尝了尝盘子里的黑暗料理,最后撂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评价:虽然夫人做的菜品相不咋地,但是味道勉强可以入口,而且配菜十分合理有荤有素,值得鼓励。
说完他便放下筷子大张旗鼓的啃馒头去了,顺带下令:以后的伙食由公孙二娘来负责。
洛烟晓的自尊心遭受了非一般的致命打击,揉着心口狠狠疼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空山幽寂,山路颇为坎坷,洛烟晓坐在马车里颠来倒去直接没了生气,两眼一抹黑的期盼死亡,连坚果都不乐意啃了。
如此折磨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临海的城镇,四人遂弃车乘船走起水路,然而小城的“水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
船夫是个皮肤黝黑满脸沟壑的中年人,抽着一柄水烟斗吞云吐雾,他抬眼看了看面前四人,大手一挥:“西临?不去不去,那边最近不太平,你们一个正常人带着两女的一断腿的,怕是还没过码头就被乱剑砍死了。”
南宫璟又加了一锭银子:“无妨,船家只须带我们过去,上岸后的事情自有定数。”
船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