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山的马车很快就备好了,南宫璟和洛烟晓共承一辆,沐若林和玉璇共承一辆,方知秋和高齐尉骑马,其余的丫鬟侍从则跟在后面走。
洛烟晓四面环顾马车内奢华的装设,有口无心地问:“真的好么?让那个刁蛮公主和左侧妃一辆车。”她会把沐若林骂哭的吧?
南宫璟不咸不淡地开口:“若林是知书达理的人,不会与公主计较的。”
洛烟晓耸耸肩,不再同他搭话,掀开轻薄的窗帘,可以看见京城繁华的街道和来往穿梭的人群,商贩们沿街叫卖,货品琳琅满目,茶楼上喝茶的富家子弟探出半个身子,挑逗着楼下卖包子的女孩,拿着冰糖葫芦和纸风车的小孩子在石板路上跑来跑去,他们的父母则在不远处挑选首饰……
马车忽然一个急迫的刹车,洛烟晓没有稳住身子,整个人向另一边倒去。
想象中碰壁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愣愣地睁开眼睛,面前是南宫璟放大的脸。
唔,这家伙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竟然看不见毛孔……
虽然她对他这个人无感,但是脸是没罪的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哇……
“看够了么?”南宫璟面无表情地将她朝原位一丢,掀开车帘,“马夫,为什么突然停车?”
“呜哇哇……”车前响起小女孩的嚎啕声,洛烟晓走下车一看,原来是那个拿冰糖葫芦的小孩子,估计是跑的太快,正好摔倒在马车前面。
“不是马夫的错,他做的对。”洛烟晓说着,抱起哭得伤心的小女孩,“有没有伤到哪里?”
“呜呜,糖葫芦,糖葫芦……”小女孩指着地上的糖葫芦哇哇的哭着。
南宫璟哑然失笑:“差点没命,这孩子还想着糖葫芦。”
洛烟晓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哪里知道危不危险的。”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来,塞到小女孩手里,“姐姐请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街道另一头孩子的爹娘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放下手里的货品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从洛烟晓怀里一把抢过小女孩:“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孩子无意冲撞夫人的马车,请夫人恕罪!”
“额……没关系,不怪孩子的事。”洛烟晓讷讷地说,她又不会吃人,为什么这对夫妇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方知秋驱马上前:“王爷?”
南宫璟抬了抬手:“没事,你陪公主的马车先走一步,本王和王妃随后就到。”
方知秋抱拳称“是”。
南宫璟放下了车帘,耐心地等着洛烟晓上车,他安静的时候就像是画里的仙人一般,眉目俊朗,神情安逸。
过了一会儿,洛烟晓回到了车内。
“谢谢。”她说。
“嗯?”南宫璟挑眉。
洛烟晓微微一笑:“谢谢你没有强行让马车离开啊。”
他愣了愣,冷哼一声:“本王像是欺压百姓的王公贵族?”
“……”难道不是吗==。
马车再次缓缓驶动,车厢四角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小女孩的娘亲惊呼起来,她在女儿的手心里发现了一锭银子!
“是刚才的大姐姐给囡囡买糖葫芦的。”
“五两啊,够咱们全家一个月的伙食了!娘子,这回咱们撞见贵人了!”
……
洛烟晓继续靠着窗户看风景,思绪微微出神,那个拿糖葫芦的小女孩,让她想起自己以前总是缠着姐姐要糖葫芦吃的时光。
姐姐洛烟寒,是南城有名的美人,比洛烟晓年长四岁,由于太过心高气傲看不上同城的男人,到了十九岁的年纪也没有成亲,父亲笑骂她是皇后的身子尼姑的命。
其实身为知府小姐的洛烟晓并不缺零食,但她就是喜欢缠着姐姐,而洛烟寒每次偷溜出门,总会给她带回一根冰糖葫芦,甜丝丝的冰糖在口中融化,就像她无忧无虑的童年。
南宫璟说父亲已经接到升职的任命书,十月左右就能抵达京城,那时她就可以全家团聚了。
马车渐渐驶出了京城,周围的房屋建筑也稀疏了起来,绵延的山峰围绕着碧水蓝天,此时太阳已到头顶,车内变得闷热起来。
洛烟晓偷瞄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南宫璟,他端正地坐在凉席上,脸上一点汗珠甚至是油光都没有,像个死人似的。
她掀开窗帘探出头去,只见骑马跟在车旁的高齐尉正扇着折扇,青色的发带随风轻扬:“书生,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云山就在前头。”高齐尉合上纸扇遥遥一指,层峦叠翠之间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直入云霄,“有诗云:远上天梯登高处,此去蓬莱是云山——诗人王敬之是书册记载中,第一位登顶云山的文人墨客,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来到山巅,邈看群山白云,以为自己到了蓬莱仙境,心中有感而发,写下了这首《赋云山》。”
洛烟晓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吞了口口水:“云客山庄不会建在山顶吧?”o,她可没有王敬之的毅力,记得之前大学社团组织徒步登黄山,等她爬到山顶再爬下来的时候,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宾馆,我要回宾馆”……
南宫璟睁开半只眼睛,悠悠道:“你要是害怕,可以叫方知秋护送你回去。”
“谁说我害怕了?”洛烟晓赌气地说,“不就是一座山嘛,要征服它还不容易,一个字——就是干!”
她豪气干云地喊着“干”字,过了两秒钟才发现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