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过来一起吃吧?”高齐尉招呼道。热门
“不了。”方知秋看着在树下围成一圈的‘女’孩子们,眼神有些闪烁,“我不渴。”
从瓜盆里拿出一片瓤多籽少的西瓜,洛烟晓笑盈盈走到方知秋身边:“天气这么热,方大哥也累了吧?吃口西瓜凉快凉快。”
“……属下惶恐。”方知秋从内而外地打了个冷颤,明明是伏暑的天气,他却从洛烟晓的眼睛里读到了寒意,心里打鼓似的接过了那片沉甸甸的西瓜,“谢谢。”
洛烟晓爽朗地哈哈大笑,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啊,只有有我一口瓜,准少不了你们的。”
“……”方知秋默默地低头啃着西瓜。
被井水浸泡后的西瓜,是‘挺’凉的。
洛烟晓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如果在水井旁边搭建一个‘露’天游泳池,再用压杆把井水打到池子里去——那不就凉快多了吗?
井水能把西瓜泡的冰冰凉,那么人也一样吧?
她立刻把这个降暑的好想法分享给了在场的人。
“嗯,确实会凉快许多,但是……”高齐尉皱了皱眉‘毛’,“‘露’天不妥吧?”
“迂腐!愚昧!老古董!”洛烟晓出离愤怒地指责道,“‘露’天泳池才是夏日的‘精’髓,‘精’髓啊!”
“就算你这么说……”高齐尉无奈,“王爷也不会答应吧?”
“啧。”洛烟晓立马沉下脸来,如同‘阴’云闪电汇聚于头顶,“书呆子,你不会连这种小事都要向上汇报?”
高齐尉抬头望天,以手做拳故作咳嗽状:“在下——”
“不用说了。”洛烟晓悻悻然打断,“我明白。”
高齐尉松了口气:“王妃理解就好。”
“我理解……个头啊(╯‵□′)╯︵┻━┻”积蓄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洛烟晓咬牙切齿地碎碎念,“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扇风基本靠手,散热基本像狗,厕所不能‘抽’水,洗澡全部用桶……这罪姑‘奶’‘奶’不受了,谁爱受谁受去!”
呜呜,她要回家……她好想念家里的空调和冰‘激’凌,还有妈妈亲手熬的绿豆汤qaq……
“……”高齐尉沉默了半晌,合起扇面,扇柄轻击着额角,“您是认真的?”
“什么?”洛烟晓一脸茫然,她只是吐了个槽而已……
没有能够一起吐槽的小伙伴,也是她在古代感到寂寞的主要因素啊……对着一群古人说“我要‘露’天游泳池”“我要‘抽’水马桶和空调”,就像是革命军对帝国主义说“人民要民主”一样可笑,人家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好嘛!
高齐尉微微错开视线:“没什么,王妃若是有心事,不妨一吐为快,在下必当侧耳倾听。”
“我可不傻。”洛烟晓狐疑地瞟着他怀里那本写满罪恶的小册子。
高齐尉为难地笑了笑。
两个人并肩坐在树下,洛烟晓捧着半个西瓜,折扇带起的清风拂起她轻薄的刘海。
“呐,书生。”她迟疑着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想要害你,而且他位高权重,有很多人为他卖命,你会怎么做?”
“嗯……这个位高权重之人,为什么想要害我呢?”高齐尉小心斟酌着字句。
“因为他是个变态。”洛烟晓面无表情地回答,“而且你打不过他,不可以使用武力手段进行打击报复,因为对方权势很大,所以报官之类的也不行。”
“……有点麻烦。”
“麻烦么?大哥你不是号称从不败诉的天才吗!”
“那是坊间传闻,‘金笔讼师从不败诉’的真正原因,是在下从不接受绝对会输的案子。一张纸,哪怕只被虫子咬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洞’,虫子也能钻进去。讼师的职责,只是钻空子罢了。”
“第一次有人把自己比作虫子哎=a=”
“实话实说罢了。若是对方确实不是用官司就可以解决的棘手人物,那么在下会——”
洛烟晓屏住了呼吸:“会?”
“逃。”高齐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人生苦短,既非良辰美景,何必执着身外之事?”
“从你嘴里听见‘逃’这个字,真是不可思议。”洛烟晓感慨一般说道,真的逃的掉吗?那些刺客,也是在她不经意间就追上来了。
即便她的**可以逃离这片修罗场,她的心也不会放弃报复,另外一个洛烟晓在彼岸的另一端哭泣,叫嚣着想要讨回公道。
她不会逃的。
“这个话题略过,再如果——依旧是如果,你身边的亲人想要谋害你,而且是一起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的亲人,怎么办?”
高齐尉微微一怔:“亲人。在下怕是回答不了王妃这个问题,因为在下的亲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样……对不起啊,我多嘴了。”二十年前,高齐尉今年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就是说在他两三岁的时候,家里人就全部——
“不知者无罪,虽然在下不能体会被亲人迫害的感觉,但是这些年相同的案件处理过不少,所谓‘兄弟睨于墙’,为了家产、分歧甚至是‘女’人而对至亲痛下毒手的案列,并不在少数。如果——在下是说如果,王妃身边有这样‘睨于墙’的亲人存在,在下建议当断则断,那种亲人不要也罢了,最好能找到祸害的证据,并且及时‘交’给官府处理,我东廷朝的法律机制还是很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