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冷笑,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为了拐走小屿,他们家好捞到好处么?如果说上次仅仅是生硬的劝告,这次便是强制的逼迫。
逼人太甚那就撕开脸皮,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早就知道这房契上写的是寻长生的名字,可那又怎么样?她清清嗓子,说道:“大伯,我也知道这地契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可这村里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这房子是我爸和我大哥带人一砖一瓦建成的?怎么突然就成了你的呢?”
寻长生脸色稍微一变,又想到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只要房契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这臭丫头就是说出花来,也是白扯。
随即气定神闲,“房契上写的是我名字,法律上承认就够了。”
南枝又呵呵一笑,一只手扶腰,另只手点着地契上名字,“没错,这是你的名,现在也是法制社会。但我寻南枝当着全村父老乡亲的面前,必须说清楚,到底为什么,我家盖得房子,突然变成了我亲爱的大伯的名字!”
人群里的嘈杂声渐起,一波高过一波,“你说,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呵呵,谁知道呢,寻长生不讲究没错,可寻二丫这孩子品性也不行……”“所以,俩人谁是谁非,咱哪知道。”“看热闹。”
寻长生在心中窃笑,当初改放弃名字的时候,他长了个心眼,除了寻老三,他谁也没让知道。这丫头才多大?无论她说什么理由原因,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都是她瞎编的,就凭这臭丫头在村子里小偷小摸的烂名声,除了张雪峰,谁还能帮她讲话?
南枝见他胸有成竹,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大声吐字清晰:“我来告诉大家为什么地契会变成大伯的。那是因为,我父亲离乡出去打工的时候,因为不放心小屿和我两个小孩儿孤零零在家,会被别人欺负,为了找个靠谱的人照顾我姐弟俩,才会和大伯商量照顾我俩的。”
小屿见缝插针,捏住姐姐的手,眼泪汪汪道:“不对不对,姐姐你说的不对。”
在场的人们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这姐弟俩也不和?
南枝挑眉道:“哪里不对?”
小屿软软糯糯道:“大伯没有照顾我们啊。”
寻长生厉声辩解道:“我怎么没照顾你们?前几天我和你大娘还来看你来,给小屿带糖果,孩子你可不能说瞎话啊……”
谁是谁非在看热闹的人眼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出闹戏越来越有意思。
“呵呵,来看我俩。”
南枝她忽然撸起袖子,露出一段干瘦的胳膊,举起来,“大家伙看看,这就是照顾的好结果对吗?”
众人面露惊异,因为这丫头不仅干瘦,胳膊上隐约还浮着青肿,看起来是被人捏的。小屿见到姐姐的胳膊上面居然有伤,立刻不淡定了,“姐姐姐,我看看……”
说着小手指戳了戳她胳膊上的青肿,刚一触碰到,只听南枝嘴里发出嘶的一声,“小屿别动,疼的。”
小豆丁没想到过前些日子姐姐大战大伯大娘的结果就是落下这样的伤,而且看姐姐的样子应该……很疼。
他觉得自己是在忒大条了,每天姐姐都照顾自己,居然没发现她的伤,瞬间满满的负罪感。
南枝摸摸他小脑袋,表示没关系。
因为根本不疼。
要说这年头还是好人多些,人群中有人见了十多岁的小孩儿被欺负得满胳膊都是青肿,当即一致认定了是寻长生两口子干的事。尤其是村长老头,心里好似腾地燃起一股怒火,早就劝告过寻老大,原本以为这小子能收敛,可看看现在这孩子被欺负的!
还没等他说话,寻长生先行动了,双臂举起,安抚在场的观众,说道:“大家静一静,这丫头在撒谎。”
“好啊。”寻南枝忽然上前一步,食指中指并拢指向天空,信誓旦旦地讲出来:“我寻南枝在此发誓,如果刚才我说的有半句是假话,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毒誓一说出口,在场一片鸦雀无声。
南枝仰望天空,亮晶晶的双眸映衬着一片湛蓝色,赤诚之心不必用言语表达,在场的人们也懂了。
这孩子……绝对是被逼急了。
之前的寻家二丫头是个啥性子?看人的眼神都是怯怯弱弱的,除了手脚不干净,整个人就是一只不惹事生非的小白兔。可现在如何了?兔子要咬人了。
为啥咬人?因为兔子被惹急眼了!
南枝的视线如同机关枪一样,扫射寻长生,轻蔑道:“大伯,你敢不敢像刚才我那样发誓,说你是对的?”现代的农家人大多数还是靠天吃饭的,即便什么摒弃迷信的潮流趋势洗礼,任是谁也不会无缘无故发个毒誓,毕竟不吉利,万一不小心预言,那就真的完蛋了,南枝就是捏紧这一点,目光含笑饶有趣味看着寻老大,好似在盯着耍宝没头的臭猴子表演,只不过其中的笑,却充满了厌恶。
果不其然,寻老大愣了愣,心里犹豫他是为了钱,这没错……可发毒誓……实在不行。挺大个老爷们站在一堆人里,脸上纠结的表情,一下子出卖了他。
大约过了五秒钟,他才道:“我、我发誓……我做的咳咳……全是对的……”
南枝一摆手,“得。大伯,你犹豫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刚才可是一字一板不带一丁点的拖泥带水。”
随即对众人笑道:“要不,大家伙再给我大伯一个机会,让他重说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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