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若菊进了屏风后头的浴间,浴盆里氤氲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白紫鸢瞅见,那水面上飘着片片的红梅,竟然好像刚采摘下来的一般,顿时奇道:“这梅花从哪里来的?”
若菊道:“回小姐,这红梅是姑爷一大早吩咐福安弄回来的,让奴婢拿来给您泡澡用,奴婢也觉得十分神奇,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红梅未败呢!”
白紫鸢微微诧异,她喜欢梅花这事大约也只有哥哥白天宁知道,没想到上官墨容竟如此凑巧的特意弄来这些红梅让她泡澡,虽说不一定是知晓她对红梅的喜爱所以才特意为之,可也让白紫鸢觉得心里头舒坦了许多。
红梅清冽,浴汤温暖,水温十分合适,虽不如方才在空间里的溪水那般灵气十足,可这热水澡泡起来,还是让人感觉上十分舒服的。
白紫鸢靠在浴盆边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若菊轻重合适的舒缓筋骨的按摩手法。
若菊的手法十分不错,或轻或缓,或重或急,都是恰到好处的合适,让她禁不住有点神思恍惚,略略有了些睡意。
正昏昏欲睡之间,却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夫人觉得为夫这手法可合适吗?”
白紫鸢惊得差点从浴桶里跳出来,惊慌失措的转过身,这一回头便看见上官墨容噙着笑正在瞧她,袖子挽起来,略略沾了些水泽。
感情方才给她按摩的竟是他啊!那……白紫鸢不禁又红了脸,双手无意识的挡在胸前,结结巴巴道:“你……夫君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墨容含笑道:“夫人昨夜受了累,为夫伺候夫人洗浴,这有什么不妥吗?”
白紫鸢尽力的遮着自己的身子,虽说这浴桶上头浮着红梅花瓣,可隐约还是可以看见下头的白花花一片,白紫鸢觉得气氛诡异的不能言喻,低垂着头轻声道:“我……我没什么事,夫君也不必如此,这种事情哪能让夫君来做,还是请夫君让若菊进来便好。”
上官墨容却有点失望的道:“夫人这是觉得为夫伺候的不好么?”
白紫鸢满头的黑线,结结巴巴道:“哪有……夫君能为紫鸢做这些,紫鸢自然觉得十分高兴,只是……只是这种事夫君做来未免有失身份了,还是让若菊来就好。”
白紫鸢已经忍不住要骂娘了,要是上官墨容再敢多说一句,她定然是要翻脸的。
好在上官墨容还算识趣,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夫人坚持,为夫也不打扰夫人沐浴了,为夫这就出去,让若菊进来服侍。”这声音还是有点不悦的样子,像是白紫鸢说了什么伤他颜面的话一般。
白紫鸢这会可没心情照顾他的情绪,闻言只道了声谢,垂着眼也不去看他。
上官墨容出去了,若菊面色微红的进来,白紫鸢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若菊有点委屈的道:“是姑爷不让奴婢出声的,奴婢也不敢……”
“行了,穿衣起身吧……”白紫鸢也知道不是她的过错,只是被上官墨容这么一搅和,心里头觉得有点纷乱而已。
若菊伺候她拭干了身子,服侍她先穿了件里衣,披了件外袍便从屏风后头出来,迎面便见上官墨容坐在榻上,手里不知从哪里又捧了本书,正在垂眼翻看。
听见响动了,头也不抬的道:“帮夫人把头发烤干了,今日天凉,可别着了凉生病。”
若菊应了,白紫鸢听着他这十分自然的关切,心里头又生出些异样之感,方才的那些烦乱好像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股暖意从心间生出,让她忍不住想扬起唇角。
若菊仔仔细细的帮她烤干了头发,再穿上件厚实的袍子,外头罩着件红貂绒的外衣,脖颈上围了一圈柔软的毛领子,再给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才算是收拾停当了。
收拾好出来的时候,上官墨容已经穿戴齐整了,坐在了轮椅上,福安在他身后伺候着,他身上盖着条白色毛皮的方毯,穿的也十分暖和。
瞧见她出来,上官墨容开口道:“岳父岳母大人应该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咱们得快些过去陪他们用膳才是。”
白紫鸢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侧目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这会面色又稍稍有些苍白,唇色也不怎么红润,比起方才在浴间瞧见的模样,好像变了个人似得,又恢复了以往病怏怏的模样。
心里头稍稍有点诧异,弄不清楚他是真的身子不舒服了,还是要在外人面前演戏。
从屋里出来,今日外头倒真有些寒凉,冷风嗖嗖的吹着,也不见阳光,乍然从热腾腾的屋里头出来,尽管穿的挺暖和,白紫鸢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上官墨容忽的停下来,侧首朝她伸出了手。白紫鸢诧异着,微微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递给他。
上官墨容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白紫鸢忽的察觉不到方才的寒意,好像整个人被笼罩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之中,阻隔了外头的寒风之气。
白紫鸢瞬间明白过来,上官墨容使了如火灵梦那般,诸如真气外放之类的功法,给自己周身隔了一方屏障,起到了保温的效果。心下觉得这行为有点暴殄天物,可又不由的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喜悦之情略略溢于言表。
上官墨容唇角勾起一抹笑,淡淡道:“走吧……”
白紫鸢很知趣的替代了福安的位置,推着上官墨容前行,而福安和若菊却更加知趣,早就退得离两人三步开外,垂着头,一副我们什么都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