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他就注意到禾早那挺直的背部,微微颤抖,她那清秀的眉,也微微蹙了一个细缝。
竟是从昨天隐忍到了这么久!他没有成过亲,没有孩子,当然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母爱的伟大!
季月瞪眼过来:“你没有听到?”
林景卫瞥了她一眼,垂头行礼,然后告退。显然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身后传来季月淡淡的埋怨一句:“就是个木头!”
禾早浅笑了笑,进了正院屋子,那迟公公正坐在那里喝茶,她眼睛一眯,便笑了笑:“敢问公公,晚上安排给我住宿的地方是在哪里?”
迟公公翘着兰花指,冷冷瞥了她一眼:“郡王妃,杂家在宫中也被封为二品官,我认为你这样的态度,可是不够恭敬啊!”
禾早便啼笑皆非:“不过是一个阉人而已,我堂堂慎郡王的妻子,哪怕是沦落到阶下囚,也绝不会向一个阉人下跪行礼!”
那迟公公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指着她:“你!”
禾早冷冷的注视着他:“刚才本郡王妃已经问过了,我的住处在哪里!”
迟公公咬牙切齿的盯着她,但随即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与一个妇人争什么一时长短,等到了京城,她自然知道自己沦落为阶下囚的坏处!
他便慢条斯理的一招手:“来人,带郡王妃去她的住处!”
边上一个侍卫走过来,对着禾早施了一礼。
禾早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行为举止,颇有些规矩,应该是从京城带过来的,而不是外面那一群土匪。
她抱着小包子,身后跟着季月,来到给她安排的地方,就是在东厢。
里面是两间小小的屋子,外面待客,里面是睡觉的地方,跟禾府比起来,处处都透露着寒酸。
但禾早已经支撑不住了,让两个奶娘等在外面,自己便与季月进了里间,缓缓坐在床上,轻声:“季月,这一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好小郡王!”
季月忙点头:“郡王妃放心,我会将小郡王当成是我的性命来保护!”
禾早摇头:“不,我自己有感觉,这一场病大概会持续几天,这几天你绝对不能让包子离开你的眼睛,吃食上也要当心,外面的奶娘你挑一个,但白天必须做米粉汤给他吃,哪怕他哭都不要心软!”
她说了几句话后,便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季月吓了一跳,忙去搀扶她。
禾早苦笑一下:“没事,只是吃东西不干净,胃里不舒服而已!你抱着它,记着按我说的话去做!”
季月忙应声:“郡王妃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是为了以后做准备!
禾早这才缓缓躺在了床上,很快,当不再刻意压抑痛苦之后,她额头上便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人也有些昏沉了。
林景卫带来了大夫,为禾早瞧了瞧,对方便说只是很简单的肚子痛,但因为延误了最佳时机,倒是变得有些麻烦。
季月便吃了一惊:“可有大碍?”
“对生命没有大碍,只是吃了药,半夜里会发烧,得调养个七八天就好利索了!”
林景卫便皱眉:“得那么长时间!”
七八天,足够他们去京城了!
那大夫就皱眉:“我看这位娘子的脉象,以前应该也大病过一场,当时就没有调理好,如今这一次,倒像是引发了旧时的病根,我医术不精,这治法只能解一时痛苦,却不能将病根解除,以后有机会了你们还是要找更高明的大夫来医治才是!”
季月听了,连连点头,想到怀里抱着的小包子,便赶紧向前递了一下:“大夫,也请看看我们家小少爷!身子有没有大碍!”
那大夫握着小包子细细的小胳膊,细细把了把脉,便点头:“没有大碍,多吃奶水多睡觉,身子骨就健全了!”
季月这才微微松一口气,若是两个都病倒了,那时才事事艰难呢!
大夫出去开药方抓药,屋里林景卫就瞅了下季月:“那两个奶娘怎么没挑选,你要是累的话让奶娘抱着!”
季月压根就不搭理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抱着小包子昂头坐在了椅子上,倨傲的指挥着:“你,去抓药,亲自将药熬了拿来!”
林景卫微微皱眉。
季月便冷冷的盯着他看,大概是她抱着不舒服,一会儿小家伙就哼唧起来。哼哼唧唧的,让人心都软了。
季月忙站起身,来回晃着,嘴里还学着禾早哄孩子时用的“哦哦”声。
她如今倒是庆幸自己跟在禾早身边的时候,也学着抱过孩子,虽然不经常抱,但还是精通的。
只是,当小家伙忽然左扭右扭,哭得大声起来时,她便懵了,恨不得原地转圈圈。
孩子哭着声音更高起来。
林景卫皱眉:“这是怎么了?”
季月急得脸上都出了汗:“你不懂,就闭嘴!”
林景卫想了想,便出去招招手,叫来了两个奶娘:“你们可知道小少爷为什么哭?”
其中一个长相明丽的奶娘便壮着胆子,小声:“娘子,大爷,大概小少爷是拉屎了!”
季月这才觉得小家伙的味道不对。她脸一红,伸手探了下,果然碰到了一兜软软的热乎乎的东西。
她的眉头便紧紧皱起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那奶娘便伸手:“我来吧!”
季月却摇头:“我来,你跟我说怎么做!”
刚还暗暗想着幸好之前她抱过孩子,却再也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