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架势,禾老爷子分明是决心让四宝、七宝去禾老二那里,三房的人反抗不得。所以禾早便想出个新计策,还让人说不出不好来。
禾早一扬眉,颇有些神采飞扬的味道:“二伯那人我不放心,咱自己要找个有才学又品性好的先生来。”
却是默认了。
禾春儿不由大为叹服禾早的心计。当初也是禾早主动让四宝、七宝去禾老二的私塾的,只是却提出不拿束脩,对方不同意后,就又提出要把口粮抵成束脩,结果换来禾老太太的大怒,却谁也没想到,这只是禾早的障眼法,她真正的目的在这里。这一过程,让禾老二、禾老太太都出了丑!三房却没沾染半点不好的言语。
这样想着,禾春儿就越发现禾早真的不简单,这法子一环扣着一环,比那说书人的故事还要精彩些,偏偏最后又得利又得名!
虽说三房也拿出了十两银子,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家底,用十两银子给四宝、七宝请来一位好先生,那是求之不得!
阿澈知道后,只含笑说了一句:“这个釜底抽薪之法用得甚妙!”
禾早便很得意,小尾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因为过些日子便是秋收,这盖房子的事一点也耽搁不得,当即禾三房就去找了匠人来,禾小叔知道消息后,请了一天假赶回来,帮着上了一天工,最后还是被心疼的禾老三给轰回去了。
禾小叔明显变黑变瘦了,看出来在煤坑吃了不少苦,但是他脸上的那股郁郁之色便消退不少,禾早偷偷叫住他,告诉他一个挣钱的巧宗儿。
其实还是卢家村编漂子的事,村里也有人模仿禾早家,收了漂子去卖,但是漂子价格本就低,这一来一回挣不了多少钱,那人便不干了,导致现在整个村子的漂子都不好运送出去。
禾早便想让禾小叔来管这摊子事,他本就是煤坑的小工头,有一定的权限,把持漂子生意理所当然,而且他手下有几个人,十天八天的借矿里的牛车来运送一趟,几两银子轻轻松松入手,禾小叔也正好可以回来看看。倒是一举三得。
禾小叔本就是个聪明人,听了她的建议便心动了,隔了两天,他就让人给禾早带话,说他已经打点好了,以后镇西煤矿的收漂子生意都归他一个人管。
禾早倒是非常吃惊,没想到禾小叔竟有这样的能耐。
但是往深里一想,禾小叔本就是个仗义疏财的,最容易与汉子们打交道,他再舍得出点钱贿赂一下,这个差事落在他头上也不难,而且收漂子生意比较辛苦,得一个村一个村的去转,盈利也不高,那些有来头的工头都不愿意做,禾小叔便捡了这便宜。
自此,禾小叔便隔几天回村里一趟,并与村里人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之前,因为他的爆脾气,村里大部分都不敢和他说话,生怕他犯神经要砍人!
等第三次回来后,禾小叔就拿挣的银子买了辆牛车。老宅的人便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马氏更是四处说闲话,说禾家的人嫌弃他们大央,这样好的差事不给大央做,偏偏给外人做。
但实际上,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大央是拖油瓶,虽说跟了禾家姓,可与禾小叔那还是一个远一个亲,禾老爷子怎么选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马氏得不到共鸣,便更生气了,天天在禾老太太跟前嘀咕,说禾小叔的坏话。
禾老太太一直都最痛恨禾小叔,这之后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想起来了就痛骂禾小叔一顿,或者是禾老爷子一顿。
禾老爷子知道她心结,也就由着她骂,殊不知越是这样越是助长了禾老太太的嚣张跋扈。
禾小叔再次赶着牛车回家的时候,在三房门口停了下来,并将牛车赶到了院子里。
三房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禾小叔却神秘一笑,掀开了盖在牛车上的席子,里面赫然是四大包麻袋,从边缝里露出点点黑漆。
禾早脸色一变,那明明就是煤炭。
禾老三也看出来了,不由惊讶:“幺娃,你这从哪儿弄的?”
禾早的神情却异常郑重:“小叔,你这是从里面偷运出来的?”
禾老三先是一愣,才明白禾早的意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禾小叔却皱了皱眉,一摆手很不在乎地说:“这有啥,那些工头偷运的才多呢,都没人管!只要事情做机密一点,没啥事!”
禾早简直是又气又怒。
禾小叔怎么能这样,想挣钱有那么多的挣钱路子,为什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去做,为什么非得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禾老三变了脸色,声音都有些发颤:“幺娃啊,你咋能偷盗哩,家里好容易给你找了个活干,你可不能给家里抹黑啊……”
他这话禾小叔不爱听,一摆脸色:“三哥,这煤炭我是特意送你家的,没准备要钱,我一片好心,你就这样说我?”
“哼,我爹这样说还是说轻了!”禾早却突然冷笑,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如同寒霜笼罩:“小叔,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谁知道也是个傻蛋!”
“你……”禾小叔十分震惊,在这个家中,禾早的脾性意外地与他最投拍,所以他以为禾早也会赞同。
无本的买卖谁不想做。
禾早往前走了一步,小小的个子却像是蕴藏了无数的力量,莫名就让人从内心升出一股轻悸。
“小叔,你知道不知道镇西煤矿属于谁家的?这样大的煤矿,一定是县城或者是府城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