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爷子在这里七想八想的,禾早当然不知道。
他们一家正坐在桌上吃饭,嘻嘻哈哈一片,气氛很好。
刚回来时,禾老三与陈氏还有些小心翼翼,打探着姐弟几个的神情,尤其是禾早。毕竟她在地里头的时候,像是生了大气。
谁知道禾早却冲他们笑眯眯的:“爹,娘,回来了,快洗洗咱吃饭,要饿死了都!”
禾老三与陈氏便有些惊讶。
“早儿,你不生气?”禾老三摸摸脑袋,老实地问道。
禾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当然生气!特别生气!”她强调着这一点,就又瞅了两人一眼,忽然就嘻嘻笑了:“但我们生的是老宅那些人的气,和爹娘你们无关!”
禾老三与陈氏虽说是包子,但都是善良宽容的大包子。
这次去帮忙,也是禾早同意的了,所以她不愿意把火发给他们二人。
不过她却要求了一件事:“爹,明个儿去镇上捎点东西回来呗!”
虽说正是忙季,但小闺女有所吩咐,那肯定要完成任务的。
禾老三忙笑着问:“稍啥哩?”
禾早便点着头:“要包子,大大的宣腾腾的肉包子!”
哼,她还是很不爽,心里憋着火,只好吃包子来下火气了。
禾老三当她是嘴馋了,很宠溺地笑:“好嘞,爹明天就一口气买二十个包子啊!咱都吃肉包子!”
禾早跟着笑:“哎,咱都吃大包子!”
四宝则敏感地瞅了禾早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禾早貌似都喜欢吃包子。
莫非,包子有什么特殊含义?
他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说说笑笑地吃饭,外面却有人叫门。
禾早竖着耳朵一听,便站起来笑:“是阿澈哥来了。”
禾家秋收,阿澈也说过要来帮忙,但是三房前两天便把作坊给停了,他又不会下地,也没什么可帮忙处,便婉拒了阿澈。
不知道他这么晚回来做什么,禾早狐疑地开了门:“阿澈哥,这么晚咋来了哩?”
阿澈提溜着手中的东西笑:“自然是送好吃的来了?”
禾早的眼睛便瞪大了,好家伙,阿澈手里提了一只几乎都半人多高的鱼,肥厚肥厚的,鱼尾都拖到地上了。
“阿澈哥,这是你抓的鱼?太强了!”禾早冒了星星眼。
贵客上门,禾老三与陈氏当然都迎了出来,猛然看见这么大一条鱼,都唬了一跳。
阿澈不以为意:“我今天往深山里便走了点,那里面潭子多,鱼也多,又肥,便抓了一条特大的!”
“这也太大了……”
七宝站在鱼跟前和它比个子,竟发现这鱼只比他矮那么一点点,估计让他抱他都抱不住。
三房的人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模样,都忍俊不禁。
陈氏便推辞道:“顾少爷,这鱼肯定大补,你留着自个儿吃吧,咋来拿来这儿了,浪费了……”
“哎,浪费了,浪费了……”禾老三跟着重复。
自从阿澈下了山,三房的伙食就改善了不少,除了自家买的肉食外,阿澈也常打猎,送来些野味儿。
禾三房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还有婶子,叫我名字就好。”禾老三与陈氏对他总是太客气,而阿澈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纠正他们的称呼。
“爹,娘,阿澈哥一个人吃不完,咱一起吃啊。”禾早厚着脸皮摸了下把泛着白光的鱼鳞,问道:“阿澈哥,这是啥品种啊?”
阿澈笑道:“大概是鲅鱼吧,我也没见过这样大的鲅鱼。”
禾早不懂这些,便嘟着嘴“哦”了一声。
禾老三倒是小时候见过大户人家捉过的鱼,貌似也有这么大。
“这个该咋吃?”四宝问道。
阿澈知道禾早在吃食上一向有主意,便看向她:“早儿,你说呢?”
这时,众人已经进了屋,在灯光的照耀下,这鱼就更显得硕大肥美了,禾早却眼尖地发现它的腹部似乎有些鼓,便戳了戳,问:“阿澈哥,你说这鱼肚里是不是有卵?”
阿澈似乎也才注意到,告了罪,拿到厨房,用刀锋将鱼腹割开一条缝,便看到里面是挤得满当当的鱼籽,呈淡淡的乳黄色。
禾早很惊喜:“呀,可以吃鱼籽了,这个可是好东西哩。”
阿澈却微皱着眉,迟疑地问:“这能吃?”
禾春儿脸色有些发白:“那就是鱼卵?早儿,能吃吗?”她露出一副嫌弃呕吐的模样。
禾早却一挥手,很自信:“等着瞧吧,鱼籽可比鱼肉味道鲜美多了。平常人想吃也吃不到!”
她干脆自己动手,把鱼卵都抓到干净的盘子里。
禾春儿与四宝都往后退了几步,暗暗想,早儿可真是胆大!似乎又有点残忍,那些都是鱼宝宝啊!
阿澈与七宝却好奇地看着。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也不太饿,禾早便指挥着陈氏与禾春儿擀白面小娥饼,薄薄的一层,洒了韭菜丁子和盐,稍微一烙就好了,放油很少,所以小娥饼两面是呈白色的。
陈氏手脚麻利,很快就擀出来二十多个薄薄的小娥饼。
禾早把鱼卵洗干净,便将平底铛锅放在炉子上,倒了一成素油,稍微一加热,便把鱼卵倒进去开始煎。
等到淡黄色的鱼卵煎成金黄与焦红之间,便算是煎好了。
她又让禾春儿切了姜葱末,拌了醋。
然后拿起小薄饼平放在手中,夹了一块焦黄色的鱼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