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春儿是个勤快的,这会儿正帮了人往外搬昨天刚送来的鸭蛋。
现在镇上那一家的鸭蛋已经不够用了,没办法,禾家只好又找了其他养鸭人家来买,价格不算太离谱。
禾早看了禾春儿,想了想,没有先问出口。
但是后者看了她,便笑着问:“你的柿饼弄好了?”
这几天天天就听了她在嘀咕着柿饼要怎么卖才好!又是一天七八趟地往外边跑。
禾早冲她一笑:“明天就拉出去卖,试试效果咋样!”
一边的柳莺娘听到了,就过来凑趣:“哎呦,那个柿饼好吃哩,有钱人家肯定买,这比咱吃那个雪片糖还要甜哩,好像要甜到人心坎里去!”
第一批柿饼做好后,禾早就拿了一部分请了作坊的人吃了。
个个都夸好。
不像是吃松花蛋,干吃有着微微的涩嘴,而且不喜欢吃的人总说臭。
柿饼,却是人人爱的。
这个时候蔗糖很贵,普通人家吃着甜食是很稀罕的,所以这些妇人们也都爱吃甜食,只是平日里没有这个条件罢了。
“我家柳莺就爱吃,上次早儿你给的那几个,我拿回去给她吃了一个,就一直夸好!等生意做得好了,我也去买几个去!”
柳莺娘与陈氏关系交好,为人也厚道爽辣,禾早很喜欢她的为人,便笑道:“买啥子哩,柳莺姐喜欢,直接送她一些就中。这柿饼是自家做的,不妨事!”
边上几个一起做活的人便都侧了耳朵听着。
柳莺娘便笑道:“那哪行,你家开门做这生意,可不能白送了去!就是咱村口卖窝窝头的那一家,平常咱邻里邻居的借个窝窝还给钱哩,但你去拿了人家一个就得给,为啥,人家就是做这生意哩,你不给人家就赔本了!早儿啊,这个可不能白给!”
她又嘱咐一句。
她是怕如果禾早在她这里开了头,其他人也想着白要,禾早人小抹不开面子便都给了,那不是亏了嘛!
禾早感激她为自家着想,想了想,便点了下头应了。
等晚上再往她家送一些就是了,没必要嚷得四下皆知。
第二天,呆管事就带着人来了,他其实并不总是跟着的,而一旦跟着来,那势必是要去看望阿澈。
禾早便同他一起去。
阿澈正在吃禾早送去的柿饼,见了难得夸赞一声:“这柿饼上的白霜不错,像是蔗糖。颜色好。”
禾早便很得意,走到他跟前,一点也不见外:“你就等着我的柿饼赚大钱吧!”
听着她毫不脸红的大花,阿澈只笑了笑,便指了指桌上的柿饼对呆管事说:“你也吃。”
呆管事来得多了,也知道自家这位表主子与禾早这小姑娘处得好,也不见惯。
只是不敢当真拿了吃,只笑道:“来之前禾早姑娘就已经让奴才吃了,的确像是糖渍一样甜,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少爷们会喜欢!”
阿澈便点了下头,笑看了禾早一眼:“早儿最会捣鼓吃食。”
禾早一想,自己先是做松花蛋,后来又做柿饼,可不是,都是吃食。
见呆管事似是有事与阿澈要说,她便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没过两日,古阳城就开始兴盛了禾源柿饼。
有点闲钱的人家都要买这个尝尝,看看到底是啥滋味。
也有的人好奇了,这又是禾源松花蛋,又是禾源懒柿子,又是禾源柿饼的,这姓禾的到底是怎样一家子,怎么回回都能做了稀罕又受欢迎的吃食来。
这股柿饼风先是从古阳城传到了怀庆府,然后才传到五贤镇,最后传到京城,再向全国四面八方传去。
禾家的柿饼,是论斤卖的,在古阳城这边,五十文一斤,如果是用标致的小篮子装了,就装满八个又大又圆的,这些小篮子专门给大户人家当成是中秋节礼去卖,一个篮子能卖上半两银子。
卖的还相当好。
禾早倒是因此来了兴致,又磨着禾老三给编好看的小花篮,类似于现代超市的那种方方扁扁的小盒子,装四个翡翠蛋,再装四个柿饼,顶上再放上几朵菊花与木槿花,用透明镂空的纱裹了,透明镂空上让人绣了中秋两个字。
看着倒是干干净净,很上档次。
这种篮子是花了大力气去做的,一个篮子,她就要二两银子。
等呆管事来后,她就已经备好了一百多个这样的小篮子。
也亏得过两日就是中秋,这篮子白放两日也不会枯萎。
呆管事是又来拉货的,柿饼的受欢迎程度超乎人的预料,他便亲自来拉第二批了。
等看到了禾早带人制作的那一百多个小篮子,倒是赞了一声:“好巧的心思!”
又下意识地打量了禾早一眼,仍是一身乡下丫头穿的布衣,头发也只用了红头绳给绑了,脸上也未施脂粉,明明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乡下丫头,怎么却在做生意上就这样有天赋。
禾早笑盈盈地对他说:“原是想着用城里人常用的锦盒装的,但是城里人都爱鲜,我们乡下啥好东西没有,却是这藤蔓最好,编了篮子方方正正,也干干净净的,说不得倒是讨了那些贵妇人的欢喜哩!”
呆管事是管着韩兰硕名下庶务的,也有些见识,自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他想了想,便说道:“不知道这段有其他人家来与贵府谈生意没有?”
他说话文雅,但是禾早却总是忍不住要笑。
就自家那个破房子,还被称为是“贵府”。
呆管事指的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