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迟疑地上前,还未出来个动作,这壮汉一踢腿,两人便霍霍倒地。
禾早笑了起来。
壮汉又朝前走了一步,一声不吭,但那周遭的戾气逼人,朱娇娇吓得也颤了身子。
“小姐,快,快走……”几个丫头拉着她上了马车,也不顾护卫,就让车夫甩着马鞭慌也似的逃走了。
两个护卫瘸着腿,拼命在后跟着。二流子也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瞪了壮汉就要骂出以往最习惯说的那句话:“你给我等着……”“老子报仇十年不晚……”等等,壮汉往前走了一步,几个人便吓得哭爹喊娘,飞也似的跑了。
那模样太狼狈,有人笑出声来。
那壮汉又往周遭看了一眼,刚笑出声的人就忙闭了嘴,再然后,三五成群的,刚把整个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便悄悄散了,只留下几个人还在看热闹。
禾老三也恍惚记得见过这个壮汉似的,只平常不打交道,一时没认出来。
禾早笑着上前,果真将二两银子交给了对方:“多谢壮士搭救!”
那壮汉沉默了下,却也伸手接了过来,沉默半晌,忽然说:“不必,是顾公子吩咐我等多照看诸位。”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禾早却有些发愣,继而心中涌过一股暖流,阿澈平日里虽然喜欢装高冷装腹黑,但人还是很好的。
有些事情不用去说,他自己就会安排好。
禾老三与陈氏也听到了他最后那句话,走过来惊讶地问:“早儿,那是韩家人?”
要不然能听了顾少爷的话?
禾早便含笑点头:“爹你不记得了,咱常去的点心铺子里,后院有好几个一看就会功夫的人哩,他就是其中一个。”
韩兰硕安排几个会功夫的人在镇上,目的不言而喻。
禾老三便恍然:“怪不得哩,好身手!”
陈氏也庆幸:“多亏了韩家与顾少爷!”
禾早便看她一眼,微微嗔怪:“娘,你还是不习惯叫名字哩,阿澈哥又不爱听叫他少爷!”
陈氏便笑:“这不是心虚哩,那到底是贵人!当面咱拗不过人家,但背地里也是要恭敬些好!”说着就轻斥了禾早一句:“我见你天天没大没小的,以后得尊重点,惹恼了贵人后果严重着哩!”
禾早暗暗翻个白眼,面上却温顺地应了。
说完这事,爷几个便都想起了刚刚那个朱娇娇。
禾老三脸色阴沉下去:“她大姑给大宝找的啥亲事,这亲事我不同意!”
老实人就这一点固执,一旦钻了牛角尖,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光无礼,没有教养,人刁着……还和别的二流子拉拉扯扯,说说笑笑……不检点!”
禾老三重重说出三个字的评价。
陈氏也神情难看。
她到底把大宝当成了十几年的亲子教养,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此时也是满心了难受,又是愤怒,禾大姑总信誓旦旦说找了门好亲事,这就是好亲事!
她甚至恨不得立即冲到禾大姑家去质问了清楚明白。
禾早看着两人的神情,低声:“爹,娘,咱先回家,与我爷商量商量咋办。”
禾老三愤怒过后,也觉得现在与大姐之间闹得有些僵,一时半会儿地不好登门质问,不然这关系就更僵了。
他便道:“中,回去跟你爷说,反正这门亲事绝不中!”
陈氏皱了眉头:“都换了庚帖了,这小定日子都定好了!”
“那也不中,退亲!”禾老三在自家已经过继出去的大儿子亲事上,终于硬气了一回。
原本是高高兴兴地来,却是败兴而归。
回家后,禾春儿迎出门来,见几人都不高兴,倒是有些纳闷。
还是陈氏想了起来,将为她买的镯子、簪子拿出来,递给她:“啥闺女,好容易有了首饰,自己舍不得戴哩,就给你大哥送去了,这个是又给你买的,自己收好,过节戴。”
禾春儿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出,顿时又感动又有些难堪,这难堪,自是为了大宝。
陈氏也难过地摸摸她的脑袋,叹口气。
如果大宝有春儿一半懂事就好了。
禾老三当晚就去了老宅一趟,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对禾老爷子说了。
等回来后,便满脸疲惫,对陈氏说道:“咱爹说要找大姐问一问,看看到底咋回事!”
陈氏便点点头:“咱看看咱大姑咋说。”
大概事关自家儿子一辈子的幸福,禾老三难得有了一句抱怨:“咱爹太相信大姐哩,我看着,他那神情,不相信我说哩,一直说是误会误会!”
禾早没有参与到大人之间的谈话。
她支着胳膊,托着腮,在想大宝与朱家姑娘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
她记得当初说起这门亲事时,大宝是一脸憧憬的,他认识这位朱家姑娘!
是不是也可以说,他知道这位朱家姑娘的秉性呢?
朱记香油磨坊,是镇上唯一的磨香油的铺子,街南街北开了两家铺子,在古阳城也有两家,可以说是镇上颇有财力的人家。
而且,自上次在他家磨过花生油之后,朱家香油磨坊就又大赚了一笔,名声赫赫。
这样的人家,当然不缺钱。
但教养出来的女儿品性却如此不堪!
她想着,就问出了声:“爹,那朱记在咱镇上是不是就他一家?还有同族本家没有哩?”
禾老三这回是全打听清楚了才回来,闻言便道:“就这一家,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