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有些惊慌了,慌忙过来去拉四宝:“哎呀,这到底是咋的,还没干啥就要请老父母过来,哎呦,可不中,四宝,早儿,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和贵人都熟,我们却是天生的庄稼人,背朝黄土面朝天,可不敢见县父母!”
禾早挑了下眉,微微笑着:“叔,这不是让你借着光也来见见县官大人,以后见面了也好说话啊。”
一副为你处身设地着想的模样。
汉子就忙摆手:“不,不,我这人就只配看天看地看庄稼看我的脚丫子,可是看不了官!那,那啥,哥,你家要是真有困难,那这钱我就不借了,啊,我,我这就走,我这就走了啊!”
说着,人已经往外边匆匆而去。
禾老三在床上叫了两声,也没能拦住他,他溜得比兔子还快,似乎生怕禾家人阻拦他,不让他走。
禾早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声的笑。
禾春儿叹口气:“这到底是咋回事,今天要不是早儿在这儿,拿话吓住了他,说不得咱们今天根本就脱不开身。”
她隐晦地看了禾老三与陈氏一眼。
其实,这些上门来的客人之所以连借钱态度也如此嚣张,也是因为他们两个太过温和的缘故,简直是没有一点脾气,对着客人一直都笑眯眯的,就是拒绝,也拒绝得十分无力,这就给人一种错觉,三房的人即使有钱了,也和以前一样好欺负。
实在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家子讨论了下这个话题,便决定等阿澈问过韩家之后再决定如何做。
抽了空,禾春儿便将姐弟三人一起叫了出来,四个人回了家,关了门说悄悄话。
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到底该咋办?”
禾老三到底该不该搬回来,外面的谣言该怎么处理!
四宝很谨慎地没有吭声。
七宝年纪小,有点沉不住气,直接就开口:“要我是咱爹,他们敢上门来借银子,我就拿扫把把他们轰出去!才不会坐在那儿白白受他们的气哩。”
禾早就拧了下他的鼻头:“呦,咱家七宝也长成男子汉了。”
七宝气鼓鼓地说:“我很厉害的,二姐,你一直都小瞧我。”
“是,是,是!”禾早忍不住笑:“我以后一定高看你一眼,咱七宝长大了是不!”
一听就是敷衍。
七宝现在大了,也能听出来好歹话了,翻了个白眼给禾早。
四宝则沉默着,好半晌才轻声:“咱爹娘也是没办法,家里我和七宝都读书,咱爹受咱爷影响,总觉得读书人最重名声,他们这样委曲求全,是怕我和七宝以后受影响!”
他到底是家中长子,考虑问题很全面,也很慎重。
禾春儿就道:“那也没见咱老禾家名声有多好啊,咱大娘娘的名声,咱二伯的名声,还有四婶被逼走,亲孙子送到娘舅家过活……咱老宅的事情根本就没消停过,也没见咱二伯受到啥坏影响!”
四宝想了想,就看向禾早:“早儿,你说呢?”
禾早沉思片刻,沉声:“其实,咱家现在说啥都是虚的,只有四哥与七宝能考取功名后,咱家才算是有了实底,哪怕为人软弱些,温和些,也不怕被人欺上门!”
说白了,现在的禾三房是借着别人的势才能立起来。
而要想真正强大,只能依靠自己。
“早儿这话说得对,亲戚街坊,敢上门借钱,或者说是要在松花蛋作坊里参一股,归根结底,是因为我们家没有自己的势力,靠着别人的势,就像是盖房子,借了别人家的地基一样,摇摇晃晃的,盖都盖不起来!”
四宝说道。
“可是,咱家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有功名啊,四宝考试,至少也得等上几年才中!”
禾春考虑的问题很实际:“但是眼下该咋办,外面传闻那么多,我真怕咱家不安全,会有人来偷东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功无名的禾三房有几十万两银子的消息传开,想必很多人都会心动!
“这件事,到底是谁在针对咱们家的呢?”
禾早觉得很奇怪,一直以来,他们三房面对的最大问题就是老宅,也属于内部问题,而现在,终于要出现外部问题了吗?
其他几个人都摇摇头。
“短时间内凑不足人手,我让咱家的长工短工今天晚上回来,白天可以回家,剩下的,我去找阿澈哥帮忙吧!”
禾早沉吟着说道。
“一直都麻烦阿澈哥,我们会不会太不知好歹……”四宝有些担心。
禾春儿看向禾早。
后者摇头:“不会,阿澈哥跟咱们家算是很亲近的了,他也乐意帮咱家的忙!”禾早重重点头:“阿澈哥是个好人。”
“嗯,阿澈哥是个好人。”七宝跟个跟屁虫一样,也重重点头。
禾早马不停蹄,又一次去了阿澈那里。
后者看到她丝毫没有惊讶,仔细倾听她说话。
禾早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阿澈哥,我家银子也有点,总害怕会有人来偷,又不知道该咋办,我家长工加短工才四个人,又都不会功夫,只凭着身上的蛮性,我们一家子都不怎么放心……你见多识广,给我们想想这事该咋处理!”
阿澈的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却很快就松开,微微颔首:“我等会儿要去县城一趟,正好可以与韩家联系,至于你家的安全,我放在心上了,我和武师傅这几天会继续住在你家。”
禾早其实这样问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