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拇指指腹摸了摸,动作很轻柔,然后就轻声:“就是让你疼才会记住教训,在我面前拐弯抹角地说话,应该吗?”
他的发音很轻,但语气却相当严肃,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加重了音调,透露出一股生硬。
禾早顿时心虚了。
她咬咬唇,眼珠子转了转,才低头小声道:“我那不是怕你为难嘛……”
阿澈皱了眉头:“把头抬起来说话,声音高一点。”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要凶人!
禾早赫然抬头,一脸凶巴巴的:“我就话,这样才淑女,是符合我小家闺秀的身份,咋了地?”
她扬着下巴,鼓着腮帮子,瞪大眼珠子,那样子好像是准备和人拼命。
阿澈眼中若有若无地闪过一抹笑意,面上却仍然很严肃:“我从镇上回来就过去,你先回去吧,没有事情不要到处乱跑!”
禾早很不满意,欲要争辩,后者却已经进了里间换衣服了,她只好皱皱眉,小声嘀咕:“我哪有乱跑!不分青红皂白就训人,今天吃错药了?”
今天的阿澈,确实与往常不一样,喜欢训她不说,还一直板着脸,笑也不笑。
禾早有些不服气,自觉是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才显得她自己特别低声下气。
她赌气不再搭理对方,径自往自家去了。
禾春儿最先看到她额头上的红印,就皱眉:“这是从哪儿撞了个印子回来,疼不疼,来,我给你揉揉!”
禾早觉得说出来是被阿澈敲的有点丢人,就扯了个谎:“被蚊蛹叮了一下。”
四宝怀疑地看着她:“这种天气哪里来的蚊蛹?”
禾早目光望天,散散地说:“那说不定是一只漏网之鱼,这只蚊蛹穿了厚厚的棉大衣过冬呢!”
四宝压根不相信她的说辞,但男娃与女娃不一样,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扯了禾早到跟前,又烤了下手,然后轻轻给禾早揉,一边揉一边耐心地问:“还疼不疼?痒不痒?要不要上点药?”
的温情:“没事,揉揉就中了。”
禾春儿含笑看着兄妹两个互动。
七宝则有些吃醋,忙跑过来,贴着四宝靠着,举起自己的手指,可怜兮兮:“四哥,我手上肿个大包,又疼又痒!”
七宝的手,冬天被冻伤了,手上肿了几个包,天气稍微回暖就开始发痒。
看他这样撒娇卖萌,禾早忍不住笑,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撒娇鬼,喏,我的位置让给你!”
四宝好脾气地笑,摸摸七宝的脑袋。
七宝就有些害羞了,低头钻到了他怀里,他的脑袋暖烘烘的,撅着小屁股,像头小猪一样。
禾早坏笑着去拧了下他软乎乎的屁股,然后就传来七宝气急败坏的大叫:“二姐!”
禾早就心满意足地笑。
玩闹够了,几个人才开始说正事,禾春儿说道:“有两位武师傅在,家里应该是安全的,只是,咱爹还是暂时不要搬回来了,咱娘也在老宅伺候他,不用回来,回来还是有危险!”
其他人都点头赞成:“是,咱爹娘都不用急着回来,等阿澈哥带回来最新情况再说,咱再参考下人韩家的意见,再决定。”
谁知道,设计好的计划,却总要出现变故。
因为家里不敢再走人了,禾早与四宝就留在家中藏银子,禾春儿带着七宝回去。
等七宝气喘吁吁地来找禾早,禾早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因为发生了禾春儿与禾早差点被许配人的事后,禾老三就一直寝食难安,想要搬回去,但是家里一直来人,有些话就不好说,他直直等到天色傍晚,客人们不再来了,才让陈氏将禾老爷子找来,说出来要搬回去的话。
禾老爷子当然不答应,百般劝阻,禾老三却打定了主意一样,坚持不肯更改。
直到禾老太太听到消息赶过来,先是扑到禾老三身上,死命打了他两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自己咋的咋的辛苦,养大了儿子却是个白眼狼,一心一念的想要往外搬,一点没把她和禾老爷子当成是一家子。
这样的话,非常严重。
禾老三羞得无地自容,又十分懊悔,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是上门容易出去难,可是谁又知道,当初一个简单的想要与长辈们一起过年的行动,发展到现在,竟是面目全非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
禾老三的目光在禾老爷子与禾老太太身上犹疑个不停。
前者沉默地坐在那里,因为天冷,双手插着袖笼,低着头,唉声叹气的,似乎对禾老三的要求十分为难。
而后者则拍着大腿,时不时低声哭骂一会儿,要么就是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似乎非得逼着他答应不走才行。
陈氏是儿媳妇,这屋里压根没她说话的地儿,每次她想要开口为禾老三解围,就被禾老太太给啐了回去:“你算哪根葱,我跟我儿子说话,不相干的人不许插嘴。”
禾春儿在外面听着动静,就让七宝把禾早叫了过来。
禾早却只肯站在外面,不肯进屋。
禾春儿听着禾老三在里面一步一步败退,急得不行,走过去推搡禾早:“早儿,可不能再迟了,你得赶紧进去解围去,我口才不中,压不住他们,不然我就去了。”
禾早却坚决不肯,正色看向禾春儿:“大姐,当初我同意回来,就是厌烦了每次发生这种事总要我出面去调节,而事实上,很多事根本就不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