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就眯了眼睛:“咱小姑莫不是去相亲了?”
这时候也有相亲一说,但所谓的相亲,可不是小辈男女相见,而是对方父母来相看另一方的子女,年轻男女间是不能见面的。
禾春儿就若有所思:“说起来,咱小姑比我大两岁,却还没说婆家呢。”
禾早来了兴趣:“那还真是去相亲了啊?”
禾春儿没好气地说:“那不可能,要是相亲,也不会她去,是咱爷咱奶,说不得还要带上咱二伯呢,只她一个人去算啥事哩,走了,咱不说了。她的事咱少管。”
她推搡着禾早。
后者又回头望了一眼,才跟着禾春儿一起去了红薯地里。
晚上做了一大锅香喷喷的汤面条吃,洒了几滴香油,又拌了葱姜倒进去,禾早吃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禾老三今天也跟着下地了,他的腿早一段时间就好利索了,但因为怕以后走路不利索,就特意又在床上歇了一个月,才下地活动,他这回非要跟着下地,一家子拗不过他,都嘱咐大山要跟着他,不许他多做活。
禾老三执意下地,也是因为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只觉得骨头都生锈了,太想去活动一番。
他也知道好歹,黄大夫之前就说过,刚长好的骨头比较脆,不能干重活,所以,很有分寸地干一会儿歇一会,倒是不累。
回家后,买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不由使劲吸气:“可真是老香了,你娘擀的面条是最好吃哩。”
禾早笑眯眯地端了水过来,让他洗漱。
禾老三好兴不已,顿时把禾早夸得地上没有天上无双。
七宝正好下学回家,在进家门以前,就偷偷对四宝嘀咕了一句:“二姐是咱爹的心头宝。”
四宝哑然失笑。
他已经过了争宠的年纪,而且他是厚道人,觉得父母疼爱弟弟妹妹是应该的,但是七宝却不同,总是要与人争个高低不可。
而家里这个受宠的却偏偏是自己最喜欢的二姐,七宝就总是纠结,到底要不要和她争宠,虽然最后自己决定把老爹的疼爱让给二姐吧,却又总是有些不甘愿,因此每每看到,总要抱怨一句。
一家子都知道他的脾性,都觉得好笑。陈氏还夸过他长大了,知道礼让兄姐。
这倒是让七宝觉得很开心。
陈氏并不像其他的母亲,对子女一向严厉,这样的夸赞是很少的。
等吃了饭,禾夏儿就上了门,脸上有些为难,说:“三叔,我奶找你哩。”
如今老宅的人越来越少,禾老四去了县城,二房不在,三房分出去了,就只剩下大房,而大房的禾老大与大央却都跟着去镇上干活去了,哪怕是五月份除草这个季节,他们也都没有回来。
捎信说是铺子里太忙,离不开人。
禾老爷子面上没说啥,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禾老四倒是很自觉就回来了,二房的人也不见人影。
禾老三却因为断腿的缘故,去帮忙,又被禾老爷子给骂了回来,他便派了一个长工过去,算是代替自己。
其实,他是想着老宅也没几亩地,不中就他们家给代除草算了。
这回禾早没有劝他什么,却是他自己又想通了。
努力了好久,他们三房才终于挣的如今的局面,他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再陷入到过年时的那个境地。
派去一个长工代替他,其他的却还要老宅的人来完成才中。
如果要想帮助老爷子,他就从这方面着手。
因此,他亲自带了人去镇上,从马氏那位兄长的铺子里,将正忙着搬运货物的禾老大与大央叫了回来,禾老大却不是当真没有心肝之人,他知道这几天地里忙。却因为拿了人家工钱,有活计又不好不做。
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位兄长还不愿意,扯着禾老四的领子让他们还工钱。
这种地痞无赖一样性子的人,咋会是大嫂族亲?
禾老三不与他一般见识,直接自掏腰包,将那多给的二十枚大钱给了他。
那兄长不甘不愿,骂骂咧咧地看着他们走远了。
禾老大就掏出自己装钱的布袋,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大把铜钱,数了半天,才发现还差两枚,就又对大央说:“大央啊,你手里还有没有钱,拿出两枚来,还给你三叔。”
大央不耐烦,直接摆手:“那钱都让我我娘给拿走了,我哪有哩。”
禾老大就面带难色。
禾老三才知道他要干啥,忙摆手:“大哥,这钱我不要了。咱都亲兄弟,不值几个钱,你就不应给我了,给三宝买点吃的吧,那孩子啊,就好吃。”
开春后,容易长膘。
三宝如今是越发胖了。
禾老大不善言辞,只沉默着将钱给收了回去,一句话也没说。
禾老三又亲自去了禾老二家,将对方给揪出来了。
禾老二是读书人,嫌丢人,躲在屋里面不肯说话,等听到禾老三站在门前要与街坊邻居说话,这才紧赶着来到外面,要拉禾老三进屋。
禾老三沉着脸,丝毫不顾情面:“二哥,你跟我回去不回?”
禾老二被气得没有办法,只好撒了手上车。
禾老三也上了车,让人赶了牛车直接回家来。
这是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咋老太太让人喊他?
是发生啥事了?
因为之前与禾橘儿那件事,禾老太太一直恼怒三房,就是禾老三也不轻易搭理了。
现在既然是她找他上门,那就只能是老宅里又发生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