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位巡抚大人不是别人,恰是阿澈继母娘家的人,姓杜。
杜巡抚此次来泽州府,一是为皇命,二则是为阿澈继母撑腰的。
诚然,杜家与韩家两府本来就处得不好,如今,杜巡抚头上顶了一个钦差的名头,就是韩运使,也不敢将他怎么样,因此,这两个月,吃了几个小亏。
禾早便惊愕:“那杜巡抚不是管着泽州府的吗,咋手能伸那么长,管到咱怀庆府头上了!”
“就是!”刘玉泉也同样气得厉害,听他口气,似是很为韩运使叫屈。
禾早就笑:“反正大人们的事与咱们小老百姓无关,只要不出去将大人们的怒火引到家里来就好了。”
刘玉泉点了点头,只是那神情闷闷不乐的。
禾早暗想了想,刘家与禾家的情况还不一样,他家如今在府城,名声广,又与韩家亲近,想必是受了杜巡抚的危难也说不定。
便试探地问了几句,还好,李玉泉摇头:“我祖母也说了和你一样的话,不管上面的大人们怎么争斗,却是牵扯不到我们家身上的,大人们管天管地,却管不了人生病吧!”
虽说这样说不厚道,但只有有人生病,刘家就少不了生意。
禾早便也安慰他几句:“行事多小心妥当些,想必是没有大碍的!”
只是一个巡抚而已,刘家好歹也被封为了“大家”,这可是禾早做梦都想到得到的称呼。
这时候的大家,可是一个很有分量的称谓,而能被称为大家的家族,则少之又少,但一旦被封了“大家”之名,那么数年后,这个家族一定会成为名门世家!即使地位不如公爵达官们显赫,却自成一派,不与任何势力勾结,倒是有些超凡脱俗的模样。
刘家如今只是人口太简单了些,刘谦已经年老,四十岁了,医术却不精通,刘玉泉也太小,除了一个铁棍山药,也没有能拿出手的医术,因此,时下刘家并不算显眼。
但从刘家对刘玉泉的栽培程度讲,日后刘家铁定会兴旺起来,对得起这个称谓的。
庄子上还有事等着刘玉泉处理,他也没有多留,只与禾家人说了会儿话,又偷偷与禾早约定时间出去逛街,才起身走了。
他去庄子上却是料理种在庄子上的药材的。
他如今身上责任重大,之前这些杂活不需要他管,但是以后,他都要一点点承担起来,慢慢学起来了。
禾老三也说禾早:“以后全哥儿忙着哩,你可不要老是打扰他!”
禾早就撇了嘴,暗想那小子还没长成战果来呢,就成了尊贵人了!
她摸着牙有些羡慕嫉妒恨,她原本的指望都在铁棍山药上面,希望凭借这个能被封个“大家”,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算了,世上的事,不如意事常八九,哪有那么称心的。
如今禾老三也被封了官,倒是也很不错。
刘玉泉忙完药材后,先让人打包,自家则找了禾早出去玩。
两个人臭味相投,出去逛也不会去逛首饰店成衣店,而是直接奔了县城的小吃街去。
今天的日子极好,正好是集会的日子,一条小吃街上就满满是吃的。
又因为南边流亡来的人太多,连带着吃食种类也多起来,异常丰富。
禾早之前早就来过好几回了,此次就专门带着刘玉泉去吃,指点他那个炒年糕有点辣辣甜甜的,味道奇怪,却也不错,或者就是那个咸肉粥可口,要么就是新炸好的小米糕子。
刘玉泉吃得肚子鼓鼓的,才痛快地一抹嘴:“好久都没这么大吃过了,我明天就要走,这批药材府城急着要,等腊月了,我闲了,再请你去府城,带你去府城的小吃街吃去!”
禾早笑眯眯地应了,又笑话他:“看你吃的这个样子,平日里可得注意点,别不小心吃成了小胖子,以后了娶不到媳妇了!”
刘玉泉刚还笑嘻嘻的,一听这话,就沉了脸,扭过头去,也不搭理禾早,也不出声。
禾早莫名其妙,只觉得是小屁孩脾气又犯了,也没在意,只推着他:“走走走,那里还有一家卖生鱼片的,味道倒是也行,就是有些腥,你一定喜欢吃,买一小碗,边吃边回家吧!”
瞧瞧她的态度,刘玉泉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但自己明天就要走了,总不能一直耍脾气不理人吧,这样想着,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的,闷着嗯了一声,才又借机教训禾早:“如今也一年年大了,你也是官家小姐了,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话都往外说,这是当了我,要是当了别人说娶媳妇不媳妇的,要被人笑话的!”
禾早不由有些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也有些讪讪的,嘟着嘴:“不说就不说,要不是和你熟我才不说呢!”
她也有几分小气性,扭了身往前走。
刘玉泉也不忙着去劝人,只买了两小碗的生鱼片,洒了酱料,递给她一碗。
禾早就不满了:“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这腥味,还给我买是啥意思!”
刘玉泉低头吃着自己的生鱼片,一边闷声:“给你买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剔!”
禾早嗤了一声,但还是将生鱼片吃光了。
味道其实是不错的,但,到底有股淡淡的腥味,她并不喜欢。
山楂糕最去腥。
刘玉泉很乖觉地又买了一大块山楂糕,央了那主家将糕子切成小块的,递给禾早。
禾早这才高兴起来,小口吃着。
刘玉泉便问道:“你家作坊的生意啥时候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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