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大倒是为了禾老四说了一句公道话:“他丢了儿子,如今心里难受着哩!”
马氏冷笑一声,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看了看禾老大的神色,那是对禾老四的一片疼惜与怜悯。
马氏就住了嘴,只心里很不以为然。
她以己度人,一直认为是赵氏带了五宝跟人私奔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当年一家子花了那么多的钱与精力去找人,却没找到人,她当时因为嫉妒,便说了几句私奔的话,当时禾老四那神情她现在还记得。几乎要吃人。
马氏也由此知道了禾老四与家里的几个兄弟相比,虽说不爱说话,性子古怪,但是,脾气却是最硬,也是最碰不得的。
她以后就很少去惹对方。
被戴了绿帽子,还一心一意去找人,哼,真是白瞎了那好手艺,还是和之前一样蠢笨,死心眼!
此时被带了绿帽子的人也赶到了禾三房家里庆贺。
之前他就来了一次,帮着招呼客人,这是在贺喜的人都走后,他才又准备了贺礼,郑重前来祝贺。
禾老三与陈氏都很不好意思,说他太见外了。
这一两年,两房人都在县城住着,彼此之间关系处得倒是比在村里的时候好多了,禾老四也事事依靠三房,事事信任三房。
禾老四如今很瘦削,因为常年在外面站着的缘故,身板很直,但脸庞很黑,眉头锁很严重,一看就是个很有心事的中年男子。
这期间,禾老三也劝过他人慢慢找着,但是他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不行,不中就先找个丫鬟。
在县城待久了,禾老三的眼界也开阔了。
知道当没了婆娘又不想娶妻的时候,就可以弄个通房丫鬟放在房里。
禾老四却坚决不同意,禾老三也就没有再劝。
禾老四如今是一个人,属于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此,禾老四也不买下人,只一个人居住,就是三房,没事也极少登门。
倒是因为人们都知道两家的关系,倒是也没有人去欺负到禾老四的摊子上去。
坐下来说话,禾老四先是看着四宝夸了好一通,又看到长得白胖胖的七宝,就抓了一把钱给他去买糖吃。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很复杂的光芒。
三房的人都知道,那是因为七宝与五宝年纪相仿,平日关系又要好,禾老四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五宝一样,对他态度总是要特别一些。
七宝也知道他的心思,在他面前,也总是表现得很乖巧。
今天也是如此。
七宝乖巧都接了他的钱,也不出去玩,就在他边上坐着玩九环锁。
禾老四来了兴致,想着如果五宝在一定也会喜欢这个的,之前家里穷,五宝能玩的也就是那些泥巴弹弓等不花钱的玩具,这九环锁却是没有玩过的。
这样想着,禾老四心里就又酸涩无比了。
禾早给七宝使了个眼色,后者就笑嘻嘻的邀请禾老四:“四叔,这个咋玩,你帮我看看!”
禾老四就觉得像是五宝在喊自己一样,心里一热,忙忙带了笑,伸手拿过来专心致志地看着。
九环锁的玩法是有一定技巧的,禾老四看了半天,却也一知半解。
七宝就凑到他身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玩着。
其他人都知道禾老四的心结,如今见他脸上带了笑容,就都不打扰他。
禾早看了明显比禾老三要显苍老的禾老四,默默叹口气,心里很复杂。
她是绝对没有想过赵氏与五宝会陷在那里面去。
是的,她知道两个人的下落。
这还是走之前阿澈告诉她的。
当初赵氏与五宝被娘家人安排去了远方亲戚那里,也就是禾早他们找到的那一家,但是,时间长了后,赵氏担心会被人找到,便又带了五宝偷偷走了。
谁知道她进了深山后无意中碰到了那群在演练的士兵。
古川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杀她和五宝,但是也不许他们回来,就一起带回了深山里面。
如今,赵氏就帮着做些洗洗刷刷的工作,五宝则跟着念书认字,也或者跟着学些拳脚功夫。
生命虽然无碍,但是,人身自由却是被限制的。
阿澈也不知道,还是这次与古川见面后,后者禀告的。
阿澈有问过她的意思,她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出来,但是也知道阿澈他们的难处。
而且,村里已经有一个身份不明的葛秀才在盯梢,就算是赵氏与五宝都保证死守着秘密不说,平日总会露出一些马脚出来的。
这样一来,让赵氏他们出来倒不一定是为了他们好。
禾早便很犹豫。
阿澈就安慰她先等等,既然人已经丢失了,就不差这一两年,以后,古川他们也会转移,不会一直在这深山里面,到时候赵氏他们再出来,倒是没有性命担忧了,至少,也要在处理了葛秀才之后。
禾早便同意了。
她心里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只是看到禾老四这样,她心里也很难受。
人总是这样,当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反而会过得很轻松,否则却是相反。
阿澈像是也考虑了好久才决定告诉她的。
这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禾老四走了后,四宝看到禾早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咋了?”
禾早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在想……”她顿了顿,才说出来:“四婶和五宝的事!”
四宝便不吭声了。
赵氏与五宝失踪后,禾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