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阮阮便微微苦笑,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轻声:“我爹娘对我说,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吴世昌不是良配,但为了能够与吴家联姻,所以一直劝我让我忍耐些,他们如今也很后悔,如果早知道吴世昌这样混账,当年他们就不会答应吴家的提亲!”
禾早便轻握住她的手:“你觉得不舒服?”
姬阮阮便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是啊,我一直以为我是爹娘心中的宝贝,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受委屈,之前我每次回家里哭诉吴世昌,娘都会劝我,当时以为她是为我好,但谁知道却是为了整个家族的缘故!或许,我把我自己想得太高了些!”
“你不应该这样,你是钻牛角尖了!”禾早微微蹙眉:“你父母或许为家族考虑得更多,也或许觉得你是个联姻工具,但是,在知道你被下了药后就一改态度,坚定的支持你与吴世昌和离,甚至不顾政治方面的考虑,从这一点来看,他们也是爱你的!”
“只是爱得没有我想象得多罢了!”姬阮阮微微冷笑。
看到禾早脸上的担忧,她就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为此事想太多的,大家族的子女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为家族奉献一切,如果能与吴世昌和离,我就也不算是牺牲了!”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语气里还是带了一丝隐隐的怨气。
禾早静静注视着她,想了半晌,便轻声:“你应该知道我与我娘的关系不好?”
姬阮阮便笑了笑:“是啊,我当然知道!你和你母亲,怎么说呢,不是同一路人!彼此性情不和!”她给出了一个中肯评价。
“因为与她关系不好,连老家那边我也很少回去,甚至为此和我爹都疏远了,我并不熟有意如此,只是,在很多时候,你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但是虽然我和我爹联系并不多,可我们都知道,我们彼此是把对方记挂在心里的,就像是你的父母,面上不说,但肯定很心疼你的遭遇,只是他们考虑得更多一些,不能诉诸于口罢了!”
禾早认真的对她说道。
姬阮阮就淡淡一笑:“好了,我也是一时郁闷,倒是没什么!”
她好奇的看向禾早:“倒是你,听说我与吴世昌一和离,你就要对付吴家了?”
禾早眼角便带了一丝冷意:“说对付倒是早了,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等到阿澈回来,他若是动手肯定比我的要血腥冷酷许多!”
“是是是,如今京城中谁不知道慎郡王爷将你当成是手中宝,任何人都不能轻易得罪的!”
姬阮阮就道,表情似乎有一点点不满,然后又嘟哝一句:“我什么时候也像你这样也好了,真是羡慕你啊,和慎郡王是青梅竹马的长大,成亲后感情又这么好!”
禾早便笑着瞥了她一眼:“好了,不要不吃葡萄说葡萄酸了,和离后你的婚事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也会找到一个真心让你心动,又将你当成掌中宝来疼爱的男子!”
“希望如此!”姬阮阮似乎有了些斗志,明亮的眼睛都像是在燃烧。
第二天,禾早没有去现场观看,但是根据后来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一开始吴家态度鲜明,坚决不肯退亲,又让吴世昌出来赔礼道歉,甚至还向躲在长辈后面的姬阮阮磕头认错,姬阮阮都没有原谅他。当时的一些长辈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觉得姬阮阮太拿大了些,必经男子膝下有黄金,他为了能够挽回阮阮,都能下跪,可见是真心实意的。但是,姬阮阮坚决不不接受,其他人也没有办法。
这时候,姬阮阮突然提出一个要求,她说她在姬家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除了吴世昌外,还有一个主因,就是周姑娘的存在,她当众质问姬家,如果她回去,那位周姑娘要怎么样处理?
武宁侯夫人当即表示一定会将周姑娘给嫁出去,又在众人面前夸下了海口,吴世昌脸色难看,但强忍着并没有说什么。
眼看着众人都要动摇的时候,那位大名鼎鼎的周姑娘竟然闯了进去,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直直看向吴世昌,说什么她已经被他坏了身子,如果要将她嫁出去,那她宁愿选择死!
吴世昌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奔过去将她手中的刀夺走,又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而吴世昌看向在场之人的目光,就好像他们是罪大恶极的凶徒一般。那位周表妹比姬阮阮还要擅长演苦肉计,当即就碰碰在地上磕响头,恳求阮阮放她一条生路,哭着说她只愿意当一个通房丫头,能够伺候他们两个就很满足了,万万不敢肖想正妻之位。而吴世昌也真是精虫上脑,竟然当着姬阮阮的面就承诺周表妹:“你虽然只能做如夫人,但我会让你享受正室的一切待遇!你不必那么怕她!”
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武宁侯夫人。于是,她很平静的接受了和离,并责令吴世昌当场写下一封和离书,签字画押。
吴世昌其实还有些不明白,在来之前武宁侯一直嘱咐他坚决不能同意和离,他和母亲都是连连保证的,怎么突然母亲就要求他写和离书了?
不过和离了也好,和离了,他就有机会娶表妹为正室了。表妹那么好,让她当妾室他觉得太委屈她了!
吴世昌签字画押之后,觉得全身心都是舒畅的,那个躲在他怀里哭泣的周表妹暗暗偷笑,而那些长辈们看向他的目光却都带着一抹嘲讽和一抹